第四个秋天（2 / 2）

，要么我想法子让你说。”

话落便开始计数：“一。”

“二。”孟绪的声音都开始冷了，“三——怎么，不说吗？”

“不是。”手腕猛地被攥住，他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识身子一软，怕孟绪骤然发难，急急摇起了头。

“我......”他看着孟绪越来越沉的脸色，唇咬了又咬，不禁红了眼眶，又难过又委屈，“我怕你讨厌我......”

模棱两可的一句，孟绪听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到他忍不住抬眼去看，才听到孟绪嗤笑了声。

“傻瓜。”孟绪的眼里分明积压着不悦与讽刺，出口的话却温柔至极，一边说，一边抬手捧起了他的脸，像在触摸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用指腹轻轻抚摸着，“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你这么可爱，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说着，灼热的呼吸靠近了些，停在唇边似要亲吻他。

他紧攥着一颗心，一动也不敢动——孟绪的手慢慢松开他的脸，沿着下巴滑落，五指一扣，掐住了他脖子，面上似笑非笑，近在咫尺地欣赏着他的恐惧。

“看来我表达得还不够，所以哥哥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孟绪很明显是生气了，手上掐得他都开始有些呼吸不畅。

“不是的。”他拼命想要摇头，脸上血色一阵起一阵落，看起来可怜极了，“我没有乱想——”

“呵。”孟绪打断他的“狡辩”，再次嗤笑了声，“那哥哥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他被问得一窒，心里又酸又痛，还没张嘴答，便情不自禁落下一滴泪来。

那样晶莹剔透的一滴，从眼角慢慢滑下去，好像能一路滑到人心里去。

“是你说的。”他控制不住哭出了声，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着孟绪大声喊了起来，“是你说只是跟我玩玩，是你讨厌妈妈，讨厌我，是你把我当个玩具，心情好的时候就拿来玩一玩，心情不好就丢在一边！都是你，都是你！”

“是你一直欺负我——”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猛地挣开束缚的弹簧，靠委屈打气，哭喊着一把推开了孟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他爆发之后，浑身卸力似的一软，贴着墙跌坐在了地上，慢慢抱住了腿，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孟绪冷不防被他推开，退了一步才站住，回过神来听清他的话，一怔，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成了拳。

从来没有过的对峙，令他和孟绪都陷入了沉默。操场上的风裹着暑意来回穿梭，天不知何时阴了半天，乌云遮着太阳，像是要下雨。

不知道过去多久，久到他的哭泣声都慢慢听不到了。孟绪才有所动作，抬脚朝他走了过去。他紧贴着墙，听到动静，下意识将自己抱得更紧了。孟绪走到他面前，蹲下了身子，似乎感到了他的害怕与抗拒，没有碰他，只是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把你当个玩具，讨厌你，欺负你......原来在哥哥心里，我一直是这样的吗？”

“......”他的哭泣声慢慢消失在了孟绪的“质问”里。

一个人都没有的操场上，天色沉沉欲起惊雷。孟绪没有等他回答，又笑了一声后，便起身走了。脚步声渐渐远去，上课铃从学校的另一头传来。他松开双腿抬起脸，看着孟绪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