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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的野草你不要采(十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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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农场,每天都会做农活,所以习惯了长途跋涉。游稚用生命探测仪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楼里再没有活人,便启程回大使馆,经过刚才这番折腾,公民们已经得到充分休息,医疗舱中的三人也已痊愈,剩下那位被炸断腿的士兵,则由几个帝国兵轮流背他。

有了排雷套件的小分队在废墟上如履平地,只是一路上尸横遍野,大部分死者都在爆发逃亡后的踩踏事件里丧生,表情狰狞,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青紫痕迹。有些路被尸山隔开,众人只能忍着强烈的恶心与恐惧沉默前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天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自然卫星反射的恒星光芒皎洁无瑕,园区内一片宁静,幸存的建筑岿然不动,在黑夜里如同鬼魅一般。

何兮穿着由塑形布料生成的休闲便装,朴素的衣物丝毫不减他的风采,他沐浴在皎白之下,悠悠吟唱道:“春风你为何唤醒我,让我诞生于这盛世山河。流浪的人来自何处,彷徨的人可有归宿?春风你为何不知疲倦,吹散我的发丝,吹动我的心弦。你看那盛世的光与影,英勇的人愿为它付出生命。春风请将他们带走,用你温柔的手抚慰泥土下的魂灵。”

何兮的歌声褪去魅惑人心的妖异,唯余涤荡心灵的温柔与纯净,让惶恐不安的听众感受到一股平和的力量,夏夜的风不再哭泣,道路两侧那些不甘与恐惧的脸庞变得安详。

“谢了。”游稚对何兮说,“之前……我不该吼你,对不起。”

何兮笑得令人心神荡漾,他摆摆手,用只有游稚能听见的声音说:“动动嘴皮子罢了,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负责断后的程澍一溜烟小跑过来,挤进何兮与游稚中间,气呼呼地问:“说什么呢?脸都快贴一起了,让我也听听呗?”

游稚一脸黑人问号,反问道:“工作时间,你怎么擅离职守?”

何兮则无奈耸肩,语重心长道:“天上的神为证,莫不是爱火使你病狂?嗳,我去那边看看那对小情侣。”

程澍也大摇大摆地走了,游稚简直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唱得哪一出,只好跟着排雷先锋初见月在前方探路。经年重逢的那一对在队伍中腻腻歪歪讲故事,被劫后余生的公民们抓着问东问西,倒是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话说三十五年前,年仅十四岁的初照人一家前往海岛星度假,某天夜晚,他独自出门游泳,突然在水中脚抽筋,险些溺死,一个路过的十八岁流民少年救了他。初照人对少年一见钟情,死乞白赖让父亲带少年回家。当时少年连名字都没有,被初先生聘请为园丁,只给了一个天干地支轮番的代号——丁寅。

回到初家后,丁寅成了初照人的贴身保姆,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晚上则守在他的房间里,没事的时候便看看书,五年下来,竟是把初照人房里的几百本书全部看完,加上每日在花园里实操,倒说得上是个专业花农。

之后丁寅为自己取了个名字,随主人姓,也就是现在的初见月,只不过初先生不喜欢独子与一个捡来的穷小子走得太近,迟迟不给初见月办理入籍,他便一直保留着海岛星的流民身份,直到那年的空难。

“那是先生的私人跃迁飞船,在小少爷十九岁生日那天,我们去伊甸园99号星度假。”初见月不咸不淡地说,“由于检修人员的疏忽,推进器在最后一次跃迁时发生了故障,我们花光了所有燃料,总算从维度夹缝的膜空间里逃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跃迁失败的后果是什么,那是与过往上千位下落不明的科学家一致的、湮灭于神秘宇宙缝隙之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是否死亡,也不知道存在于何处的薛定谔状态。虽然依旧有一部分人抱着美好的愿景,认为他们只是穿梭到了别的时空中,或许是虫洞,或许是极限视界外的宇宙边界,就像编程一样,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只是上千年转瞬即逝,那批老科学家也已相继去世,科技依旧在发展,却还是没有探索队的任何消息,其最终结果也无从得知。

初照人紧紧捏着初见月的手,他们十指相扣,似乎把下一秒当成世界末日,无论如何都不愿再次分离。何兮从游稚身边溜下来后便径直跑到初照人旁边,竖起耳朵听故事,此时故事卡在紧要关头,简直如同抓心挠肺一般难受,他忙不迭催促道:“后来呢后来呢?”

看着眼前这个差一把瓜子就能站在原地抖腿扯淡的何兮,众人无不感觉事事难预料,何兮在屏幕上的形象过于高冷,宛若冰山之巅凌寒独自开的雪莲,没想到私下里倒与普通人差不多,过着朴素的生活,也喜欢听奇妙的冒险故事。

初见月吊足了大家胃口,又平静说道:“飞船逃出膜空间后,各处发生故障,当时船上只有我们两人,而能用的太空舱又只剩下一架。”

初照人气鼓鼓道:“你这家伙,把我打晕塞了进去,然后……”

“然后飞船坠毁,我迫降在繁花16号星上。”初见月答道,“我活了下来,在一片无主的花田上靠花蜜和果实生活了好几个月,直到半年后,几个开荒者过来找到了我,他们是临近商业星系——明灯星系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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