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章(3 / 4)
.....”
凉意从皮肉上缓缓划过,停在宋了知侧腹的一处伤口,歪歪斜斜的一刀,若再深些,便会伤了内脏:“这个也是那些士兵弄的?”
这伤是新留下的,被阮雪棠坏心眼地按了按,疼得宋了知直抽气:“嘶......这是重语冰手下弄的。”
他这才知道宋了知那天也受伤了,只是穿得厚,血全被棉衣吸去,不大能看出来。他手腕被攥出个红印宋了知都要紧张许久,偏偏对自己不上心,连绷带都不包扎一下。
“这处呢?裴厉打你了?”
“不是,这个也是山上士兵打的。”
阮雪棠检查完宋了知身上所有伤处,问明原由,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指尖抚过肌肤的每一处崎岖皆是为他所受,就连淤青的屁股墩儿都是为了救他从重语冰那院子潜入时不小心摔的。
黑暗中他们看不清彼此,只能像互舔伤口的小兽一样,宋了知模仿着阮雪棠的动作将人摸了个遍,万幸没有发现什么伤疤。
一双手轻柔地拂过阮雪棠身体,最终覆在那双摄人心魄的眉眼上,长睫扫过掌心,宋了知心尖也像被羽毛拂过一般。
“还会变回以前的颜色吗?”宋了知低声问道,吐出的气息洒在阮雪棠耳边,隐隐带着潮意。
阮雪棠愣了一会儿,这才明白宋了知是在问他的眼睛:“不知道。”
然而宋了知还没开口,阮雪棠却突然很不自在地问了一句:“这样很难看?”
“怎么会!”宋了知连忙摇头,急急将人抱得更紧,“你什么模样都好看,就算你变成个怪物,我也还是照样喜欢你!”
阮雪棠窝在宋了知怀中沉默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极嫌弃地说道:“你才会变怪物。”
板车驶过一段坑坑洼洼的道路,棺材晃得厉害,宋了知护着阮雪棠,两人不约而同地无言了一阵。
待地势渐渐平缓,宋了知估算着时辰,心知他们离钰京越来越远,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突然开口道:“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会救不出你了。”
阮雪棠原本在阖眸养神,听到这话,悄然睁开了眼睛。
“你知道的,我脑筋不太好,对朝堂局势一窍不通,何大人又叛变了,我连个可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一个人像无头苍蝇那样乱找。”他揉了揉阮雪棠如瀑的青丝,“就算后来遇见了凶石,也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真的想过要是阮公子你已经死了怎么办。”
阮雪棠从未听过这些,昨日宋了知在马车上向他讲述一切时,只是简单地说自己遇上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从未提过这些日子里他的惶恐和不安。
“不过我也不敢想太深,”他苦笑道,“那时的时间太紧迫,每一刻都不敢浪费。只粗粗想过,要是你真的死了,我就带着你的尸体回去,不是回南方,太远了,我不想让你受罪,我会带着你回雪山的小木屋里,就好像回到我对一切都满是期待,以为我们将要展开新生活的时候一样,我会抱着你的尸体,一起冻死在雪山中。”
阮雪棠忽然在宋了知怀里动了动,想借着缝隙的微光看清对方的神情。
“阮公子,你看,要是你当初没有回来找我,我大概也是会冻死在山上,这没什么的,就当是没办法改变的命运。”他一本正经地解释着,随即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还好你没有事,真好。”
话至此处,他见阮雪棠久久没有出声,以为他对先前的话题不感兴趣,遂振作心情,转而说道:“往年这个时候天已很热了,钰京这样大的雪,不知南方会不会暖和一些。阮公子,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若是可以的话,我想先回老家一趟,或许也可以去看看叶小姐?她还被软禁着,得想......”
在仇恨的路上,他始终一人独行,荆棘满地,无处安身,可是有一天宋了知出现在他身边,善良诚挚,从未知晓恨字是何,却要陪他一直走下去,企图用自己的身躯护住阮雪棠,不让他再受半点委屈。
“宋了知。”
无尽的黑暗中,这一声是那样清晰。阮雪棠难得正经叫一回他的名字,宋了知以为自己哪里说错话了,瞬间安静下来。
阮雪棠将宋了知满是血痂的手缓缓拉至唇边,让他触上自己柔软的唇瓣,嘴唇微启,无声地说出那三个字。
宋了知手像被烫到一般,猛地从阮雪棠唇边抽开,心脏快得像要跳出胸膛,他虽然看不见,但就读唇语一样清楚的感知到了阮雪棠想说的话。
不是一厢情愿,不是痴心错付,华枝春满,天心月圆,宋了知用所有的温柔与爱意等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阮公子,你、我......”
他眼眶发热,发出的语调倒像是哭腔,连手都在颤抖,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疯狂亲吻着对方,在唇舌交缠的间隙大声说道:“我也爱你!”
裴厉牵着马车刚走到路边的一个茶馆,想给马匹喂些草料稍作休整,哪知棺材里突然传出这样大的一声“我也爱你”,周围茶客的视线纷纷落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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