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下） 真相（3 / 3）

她的绝对信任，一次又一次欺骗我。”

“她心里有仇恨，有怨气，她却选择自己藏着掖着，独自设下一环扣一环的陷阱，她算计我的时候，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那个时候，对我而言，她跟那些一直暗中下黑手甚至想要趁机置我于死地的人有什么区别？”

那一字一句看似平静、实则带着极为克制下都掩不住怨气的话语，如今细细想来，何尝不是他的主人对这份背叛的情绪流露。

可是更多的时候，他的主人只能维持着一张漠然冰冷的脸部面具，将所有可能成为弱点的情绪按在心里，从不在外人前流露出半分脆弱的模样。

而这“外人”，也包括他——他的主人从未在他这个私奴面前，流露过一丁半点消极的情绪。

厉老早已退居二线不再插手管事，东方宸逸双腿残疾无法过多协助，原本还有一个亲姐姐在帮着。

如今，却连这唯一的一个都没有了。他只能独自一个人面对整个家族里一切为了利益的勾心斗角暗算厮杀，不允许自己流露出半分脆弱。

可当发现自己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掌握着家族大权，身边却没有一个值得完全信任的亲人时，他的主人真能冷硬到心底毫无波澜么？在他失智发疯时，他的主人亲自下令撤了亲姐所有的权势，囚禁了亲生姐姐，一手揽下了所有权，还要照顾着惹出这次背叛事件的他，处理东方诚带着异心的党派上蹿下跳制造的纷乱，周遭目之所及全是至亲亲人的背叛对抗，这个就比他大几岁的男人，怎么可能心里毫无异样？

“怎么了？”

瞅着自家小奴隶忽然盯着自己蹙着眉出了神，半晌都不说话，绝渡挑了挑眉，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着我做什么？”

这一揉，直接把凌风正沉浸在情绪里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眨眨眼，一双如同黑曜石般晶亮剔透的眸子注视着主人，半晌也没有出声。

“家族里关于权力的争斗本就是层出不穷的，利益熏心，曾经再亲近的人有一天也会因为某种利益的关系而选择背叛你。在我身边做事，你也要谨记这一点。”

以为自家的小奴隶还在因为真相而大受打击，绝渡揉着他的脑袋，半是安慰半是告诫地开了口。

“凌风不会背叛您的。”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怀里的小奴隶清冷的嗓音传了出来。

凌风看着他的主人，吐出的一字一句透着坚定和某种决心：“凌风是您的奴隶，行为举止皆以您的利益为自己的利益，以您的命令为天，所以，凌风绝不会因为任何利益的关系而背叛您。”

完全没料到自家小奴隶会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绝渡的眉宇扬得更高，少见地怔愣了几秒，嘴角勾起的弧度又深了些。

“好，我相信你。”

他将怀里的奴隶搂得更紧，揽着他的腰腹准备再将更多详细的信息告知时，便听见凌风有些闷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可以给凌风半小时平权时间么？”

绝渡顿了顿，眼眸再度落到凌风脸上，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终于意识到了自家小奴隶此时的心神可能已经不在这份文件上，索性长臂一用力，将人从怀里捞了出来，换成侧身坐在他怀里的姿势。

“怎么？”绝渡看着他。

“凌风想问您一个也许会冒犯到您的问题吗？若是作为您的奴隶问出来，身份不合适，也可能会冒犯到您。”

“你问了，我才能判断会不会冒犯我，要不要给你平权的时间。”绝渡不冷不淡地推翻了凌风试图想提早要到一份豁免权的念头。

凌风抿了抿唇。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问的问题过于冒险，甚至可能会让主子不高兴，可是他现在胸腔里憋着一股翻腾倒海的情绪，不找个出口释放一下，他可能有一段时间会不痛快。

他宁愿问完被主人罚一顿，也比现在憋闷着情绪强。

“主人。”

于是，在这股情绪的鼓动下，凌风索性抛下了所有顾忌，昂着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主人，问道：“您的亲人背叛您的时候，您伤心吗？”

绝渡安抚着凌风的动作蓦然就僵住了。

他眼眸微眯，眸光暗沉了下来，似是被踩中了某处不可轻易触及的逆鳞般，裹挟着怒意和威势的冰冷视线顷刻朝凌风射去。

凌风从绝渡的怀里站起，乖乖在绝渡的脚边以标准的姿势跪了下去，昂着脑袋，黑漆漆的眼眸毫不退缩地与自家主人对视，口中依旧在问着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问题——

“您的父亲一直在反对您，伤害您，您面对东方诚给您制造的麻烦和困境时，您心里难过吗？”

“您一直视为至亲的长姐，为了让凌风彻底在您身边消失，算计您，给您下药，欺瞒您的时候，您痛心吗？”

“厉老斥责您对东方温迎过于苛刻，甚至因此而责打您时，您会……”

“凌风。你是不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