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读六韬（2 / 2）

了倭寇，然而倭寇每一次都不知入侵哪个地方，如果处处都这样警备，耗尽的反而可能是高丽。”

王祺点了点头：“是啊，高丽毕竟国土狭小，倘若将沿海之民全部迁往内地，也难以容纳这样多的人，或者可以加强高丽水师，然而国库空虚，自从那一年元国要我们一起攻击倭国，高丽的船队基本上就都破灭于飓风之中，我高丽水师便一蹶不振，几十年没有恢复。”

当时高丽水师的统帅是洪茶丘，本来是中原人，唐朝时候移来高丽，很是英勇善战，那一次也是败得极惨，好在倒还是乘船回来了，而洪茶丘就是洪彦博一族的先辈，所以洪家是有中原唐人血统。

两个人娓娓地谈着兵法，洪麟不由得便想起，那一次自己去太安公府邸与宝塔失里幽会，回来之后王的诘问，王问自己去了哪里，自己说去书库读兵书，王继续问读的哪一本兵书，自己下意识便说是《六韬》，因为这本书自己读得比较熟，之后王又询问这本书的内容，好在自己是应答了上来，然而却是在欺骗王，当时是只图过关，之后回想，便很内疚，而此时，自己却真的在仔细研读《六韬》，将那时的场面与此刻对比，便有一种恍然的感慨。

王祺与洪麟谈论了一会儿，申春根在外面请求觐见，日常给洪麟调治伤势，申春根看过了一番，开出的仍然是决明子汤，申春根退出去的时候，王祺也来到外面，问道：“你曾经说过，有些人是可以自行恢复的，可是为什么已经几十天的时间，却仍然是看不到？”

申春根也不得不苦笑了：“殿下，虽然说有一些人是可以自己恢复的，然而这个过程可能是一两个月，也可能是三五个月，甚至可能一年两年，还请殿下和总管不要焦急。”更不要说有一些人永远都不能恢复呢，据自己所知，失明七八年之后突然复明的其实也有，然而就太过罕见，仿佛神话了。

王祺道：“我这一阵看医术，说有人曾经用针灸的方式治好了失明？”

申春根连连摇头：“殿下，虽然有这样的记录，然而人的头部乃是极精密的地方，倘若有失，后果严重。”

虽然一般不会从头顶扎进去，然而针扎风池、风府、完骨、翳风这一类后颈部的穴位，倘若手法一个疏失，也容易造成损伤，究竟这种办法能不能让眼睛复明，效果是可疑的，然而风险实在很大，申春根当然不愿在洪麟身上尝试。

王祺点头：“你考虑得很周到，是我有些太过心急了。”

王祺这一阵少读政史军事，忽然对医学热衷了起来，从书库里把比如《普济本事方》、《太平惠民和剂局方》、《金匮要略方论》、《针灸甲乙经》都找了出来，日常勤加研习，专门挑外科失明的来读，凡是有关眼科的，虽然说不上烂熟于心，然而短短一个月，王祺对于眼科治疗方法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不过看了一些医案，却也知道针灸头部的风险偏大，有人扎了几针之后，肢体行动便不自由了。

洪麟本来失去视力，已经很是痛苦，虽然他一直倒是平静自持，王祺却也能感受到那种失落，倘若再发生身体不灵活的事，洪麟纵然再冷静坚韧，那种更深一层的打击也是难以承受的吧？

因此王祺那冒险的心只是露了一下头，很快便打消了。

王祺回到内殿，洪麟听到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问了一声：“殿下？”

王祺应了一声，坐在他的身边，洪麟问道：“申太医怎么说？还是只需要一直等下去吗？”

王祺道：“太医说，不要着急，再安心静养一阵，或者就会看得到了。”

洪麟轻轻一笑：“殿下，不必为我担忧，其实即使一直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倒是免去了许多烦恼，从前我希望离开王宫，走到那远远的地方，但是受伤后却非常想要回来。”

王祺望着他，一时间情怀复杂，点了点头，然而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洪麟看不到，于是王祺说道：“是啊，有许多从前总是难以解开的事，忽然间都觉得不重要了。”

王祺顿了一顿，转而又说：“虽然如此，我怎能忍心让你一直这样？我刚刚想过了，要张榜寻访民间的奇人异士，或许真的有不知名的神医，能够医治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