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一章(2 / 3)

加入书签

黄振烨正这么六神无主地想着,忽然间只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显然不是一个人,还有人用生硬的中国话说着“缴枪不杀”,很显然是越南人。黄振烨的寒毛登时竖了起来,他的眼睛惊惶地扫着工厂内部,本能地就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然而这里已经被拆得几乎空空荡荡,再说地方本来也不大,一眼就看到底的一个小车间,这时候真的无处可藏。于是黄振烨只得躲在那还剩半截的机器后面,希望用机器作掩护,能够让自己得到多一点保护。

时间其实只过了四五分钟,然而对于他来讲却好像几个小时那么漫长,终于几个瘦小灵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动作敏捷得如同猴子一样,黄振烨辨认了一下军装,果然是越南军人,他顿时感到一阵心绞痛;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冲着他一连串地喊着“优待俘虏!”

黄振烨虽然只是个新兵,然而骨气还是有的,宁死不当俘虏,否则纵然今后能交换回国,后半生也完了,处处遭人白眼,几十年低头认罪一般地做人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这时光荣壮烈了,也能落个祖国的纪念,家里人也有了光彩。于是他把心一横,在机器后面探出头来举着手枪就朝着对面连连开枪。

那几个越南人显然也是老兵,看到那孤零零的中国士兵还击了,起先还各自找隐蔽,等发现黄振烨的子弹没有丝毫准头儿,也就没那么小心了,一边开枪一边飞快地扑过来。

黄振烨只觉得肩膀上一热,一道鲜血流了出来,子弹的速度真快,发觉流血之后他才感觉到疼,顿时黄振烨便感到体力如同开闸放水一般的飞速流失。虽然是如此,黄振烨还是咬着牙继续开枪,这时一个速度最快的越南公安兵已经跳到他面前,见他颤巍巍对着自己还比划着枪口,那人一脚就将黄振烨手里的枪踢飞,然后举起步枪一枪托砸在他那已经负伤的肩膀上。

黄振烨挨了这一下,再支持不住,连最后措施都没有来得及采取,一头就向后栽倒,太阳穴好巧不巧正撞在一块凸出的铁柄上,顿时额角就开了一道血口子。

那三个越南人围拢过来,查看了一下这紧闭双眼的中国军人的军阶,叽里呱啦就说了几句话,如果黄振烨没晕过去并且能听得懂越南话,他就能够知道那几个人说的是:“真不错,还是个下士官呢。”“打枪这么慌张,刚从军校里出来的吗?”

谅山附近一处安静的谷地之中,早晨淡淡的青色雾气升了起来,为这里平添了一种迷离的色彩;然而方方正正的水泥营房和外围的铁丝网却让那清晨的迷雾诗意顿散,既单调枯燥,又显得肃杀,把周围山林那原本由热带植物营造的新奇美感都破坏了。

情报官阮经武洗漱之后,正准备出去跑步,忽然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病员区传了过来,他眉头一皱,这一次越中爆发战争,一个很敏感的事情是战俘问题,上一次越美战争,越共手里因为有一批美国战俘,在谈判的时候面对号称“人道主义”、珍惜自己人生命的美国人在一定程度上争到了一些主动权;如今对中国人也是一样,越南是个小国,国力不是很强,硬碰硬碰不起的,利用战俘则可以在国际国内做许多文章。

因此上级十分重视战俘的处置,三号首长已经严格规定了不许虐待中方战俘,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而且病俘区距离正常战俘管理区并不是很远,这种明显是遭遇不幸的声音传到那边去,会引起骚动的。

于是阮经武立刻快步向病俘区赶去,他到了那里立刻询问情况,一个医务兵带着他来到了一间病房,只见四人病房内一个男子正抱着头痛苦地尖叫着,阮经武略一打量他,就认出是昨天晚上刚刚送来的那个昏迷不醒的中国下士,如今他倒是醒了,然而这状况却十分不对。

“这个人怎么回事?有人违反纪律吗?”阮经武一脸审慎地问。

少尉军医黎维信走过来向他解释道:“阮中尉,大家都是严格执行管理条例的,这人今天早上刚刚醒过来,结果一看到我们就开始这样不正常地叫喊,送他来的士兵说他之前已经昏迷了两天,其实……”黎维信压低声音说,“我怀疑他的大脑受到了一定损害。”

阮经武冲他点点头,黎医生自己自然是信得过的,在这里只有他最不可能虐待俘虏,不仅仅是因为医生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更是因为黎医生本来就是个很有人道主义情怀的人,黎医生是基督教家庭出身,很讲博爱的,只不过在越南如今这样的政治气氛之中他很少讲天主,然而阮经武对他的材料还是知道一些的。

阮经武其实对宗教没什么特别兴趣,他知道任何一神教由于其本身对其她信仰的排斥性非常强,因此都容易发展到很极端的程度,基督教也是如此,不过好在黎医生信仰的不是屠戮异端那一套,而是神爱世人,比较世俗化,所以往往就把世人都当做姐妹兄弟了,因此调他来这里当军医实在是太合适了,不会消极怠工,在他的身份,也不易因为过于同情战俘而将人放走,毕竟作为一个医生,他还影响不到保卫组。

那名受伤的中国战俘仍然抱住头痛苦地叫着,阮经武必须立刻处置这里的情况,他当机立断地说:“将他隔离到看守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