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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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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六天的春节假期回首看去恍若一梦,两个人九号上午回来河内,厨房里摆放了几瓶武氏琳让他们带回来的食物,每一次吃饭的时候都配一点,西贡的味道稍稍变淡,马上又补充回来了,所以直到四五天之后,黄振烨才把心情调整过来,然而他刚刚重回正轨,很快又是休息日了,估计休假一天之后又要重新调整。

不过周日这一天阮经武加了半天班回来,倒是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他:“振烨,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住了,一位同僚正准备换房子,等她搬走之后,房屋管理处说她之前那套房子可以给我们住,那个地方是两室一厅,比我们现在的房子宽敞多了,我们可以收拾出一间来做书房,而且最妙的是,那间房子的墙壁比较厚。”

黄振烨本来听得挺高兴,结果阮经武最后一句话一说出来,立刻就让他心底升起一阵幽冥暗火,看看这火儿勾的,生怕自己忘记西贡那笔账是吧?尤其是阮经武你在说这样话的时候怎么可以笑得那么纯真无瑕、明媚灿烂?你这老奸巨猾的人也要冒充十八九岁的高中生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如果黄振烨现在是待在中国大陆,他就会发觉自己此时的口气非常像改开之后刚刚流行起来的琼瑶文体,非常抒情,非常浪漫……

又过了半个月,阮经武的那位换房同事终于搬走了,又经过了一些手续,三月初的时候两个人就搬了进去。搬家是一件累人的事情,阮经武虽然是军人,行装简捷利落,然而却有好多书和磁带,如今自己当家过日子又添置了一些厨具,所以也是雇了一辆脚踏板车才拉走的。

新家在二征夫人郡,是以征侧(Tr?ng Tr?c?)、征贰(Tr?ng Nh??)姐妹两个英雌命名的,黄振烨来到河内这么久了,两位征氏夫人的大名堪称是如雷贯耳,越南有许多纪念她们的方式,比如河内市区四个区划之一就以二征夫人命名,新家不远处就是二征夫人祠,另外还有二征夫人路,连传统戏曲里都有关于这两姊妹的戏目,尤其是在每年正月初六二征夫人庙会上那是必演的,估计将来还会出个二征夫人的动画片之类。

从越南这一方,当然一边倒地推崇二征夫人这两位当中国东汉王朝时越南的民族起义首领,把伏波将军马援看作是镇压起义的刽子手,就连越共都说:“领导起义的是妇女,这是越南妇女的最大光荣。她们不愧为传说中所歌颂的、具有高贵品质的‘仙龙’的后代;不愧为现代进步人类所赞誉的翱翔在高山之额上的飞鹰。”

当初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黄振烨就本能地感觉到心里有点不自在,仿佛自己也受到指责一样。

对于战争兴起的原因,越中两国的看法有很大的不同,越南方面认为“辰(时)太守苏定为政贪暴,杀其夫,乃与妹征贰举兵攻陷州治”,不过阮经武给他看了中国方面的记载:“交趾太守苏定以法绳之,侧忿,故反。”对方的说法是依法裁决。

因此估计中国方面讲的就是二征夫人搞国家分裂了,这就是双方的立场不同而导致的叙事方式截然相反,甚至是在叙述一件纯粹客观的事情时,也会因讲述者身份不同而在遣词造句上有很大的差异,就比如“西贡沦陷”和“西贡解放”,虽然都是讲西贡的主权换人掌管,然而一个持否定态度,一个持肯定态度,同理还有“母系被颠覆”和“母系被淘汰”。

黄振烨很想知道阮经武对这件事的看法,阮经武虽然是越共的情报官,但是和所属党派的做事方式有很大不同,对于一件有争议的事情,他会提供给黄振烨几种不同的资料,黄振烨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阮经武对于信息来源渠道的单一化是非常警惕的,对于一件事情经常是要找几种说法对比这里来看,因此他虽然是一个越南人,倒是不囿于越南方面的看法的,比如这一次就把中国的史书拿给自己看,也没就中方记录发表什么评论,而是让自己自行思考判断。

然而黄振烨却还是想知道阮经武是怎样看待这件事的,便追问起来,于是阮经武就和他说:“当年北方中国的移民大量南下来越南,冲突肯定是非常多的,比如新移民要求土地,移民少的时候矛盾还不会怎样激化,但是人口逐渐增多,移民与原住民的矛盾就肯定会激烈了,双方的文化也有很大冲突。中原地区的生产力确实比较发达,这是对于越南很有利的,但是随着生产技术一起输入进来的东西,就有很多是不受欢迎的了。”

黄振烨脑子里立刻就蹦出几个字: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更别说这里面还有争地问题。

他再一看中国史书的记录,首先那标题名字就够人窝火了,“西南夷传”、“南蛮传”,不是蛮就是夷,这在当今民族团结的旗号下恐怕就不太合适了,就算是不讲民族平等,自己如今正在“西南夷”的土地上和一个“南蛮”谈恋爱,他从情感上真的无法接受阮经武头上被冠以“蛮人”的称号。

再一看里面那描述:“人如禽兽,长幼无别,项髻徒跣,以布贯头而着之。”

呃……官修正史直接把人家比作是禽兽,这样说话真的好吗?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长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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