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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战败者的耻辱居然是这样(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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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精明能干,毕竟是直接从火线下来的,在审讯方面并非专业,而这一批人就老辣得多,很可能不是出身军队,而是特务机关的人,这样的人是最难对付的,于是青山雅光只能打定一个主意,就是咬紧牙关绝不开口。

几天之后,十月初的时候,审讯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到最后终于不再提审,然而青山雅光却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因为从看守士兵的表情里,他猜测到皇军情况不妙。虽然仍是吃着混杂了老鼠屎小虫子的糙米饭,然而卫兵的神情显然明朗了起来,从偶尔两句能听得懂的中国话之中,青山雅光得知皇军已经开始撤退,甚至有一次,一个审讯员明确告诉他们,日军不但撤出曾经短暂占领的长沙,全线退回原地,甚至宜昌的日军第十三师也已经顶不住了,在此种情况之下,再讯问他们也已经没有意义,所以恭喜这些被俘日军,他们的情报价值已经几近于零,不必再受审了。

青山雅光一听到这些消息,脑子里就不可遏制地快速转了起来,一幅粗略的中国地形图在他脑中展开,事实上在自己重伤之前,部队连日激战,单从自己的中队来看,人员与弹药就已经损耗很大,作战员也就罢了,连弹药都补充不及时,真的是很让人郁闷,无论军人们怎样无惧牺牲,没有弹药又有什么意义?战线拉得太长,后撤便是难免的吧。

而支那军这个时候攻击宜昌,很可能是集中优势兵力趁虚而入,第十三师以弱对强,纵然再怎样发挥武士道精神,也是十分危急的吧?青山雅光能够想象到,在最绝望的情况下,可能连后勤人员和伤兵都拉上了前线,进行最后的玉碎战,那可是极其惨烈的,这种情况下只能希望友军尽快前来支援吧。

在枯燥的战俘生活之中,时间慢慢地过去,青山雅光默默计算着日期,到了今天应该是十月十四号吧,还是十五号?无论如何是十月中旬了,中支那地方的秋季日渐加深,窗外有两棵枫树,树叶一天比一天染上更深的红色,看起来很像是被一把大火烧红的一样,青山雅光不由得便想到从前扫荡的时候,化为灰烬的村庄废墟之上,还没有完全炭化的树木,枝头的“红叶”悠悠地飘零而下,一片片无声地落在尚冒着青烟的梁柱瓦砾之上以为点缀,瞬间竟让自己想到了故乡的友禅染,这废墟居然也离奇地带了一种令人感伤的美感。

青山雅光站在横七竖八钉了许多木条的窗前,轻轻地拉了一下披在肩头的外衣,此时透过牢窗看红叶,在这寂寞的囚禁生活之中,不由得令他格外想念东福寺的枫叶,从前,当自己还在家乡的时候,每到秋季,如同固定的规则一样,是一定要去一次东福寺的,那个时候原本清静的寺庙一下子堆满了人,大家都站在通天桥上指指点点,看着前方的枫叶。

自己虽然向来不喜欢嘈杂的环境,觉得那样浮躁匆忙,显得十分轻浮,不够典雅庄重,比如说东京人就是那个样子,那里的人情感也流于表层,总是带了一种轻率,然而唯有在这样的时候,会觉得这样的热闹也是非常有趣的,透出浓浓的人情,仿佛深夜的灯火之下,居酒屋中女将的温情。

青山雅光正沉浸在深深的回忆之中,顺便还想一下自己与伙伴的未来,如果在之后的日子里皇军进击成功,不幸被困于敌营的战士们获救,那时会怎么样?自己这一批人会因为给皇军带来耻辱而被处死,或者稍好一点的,被勒令切腹吗?然而如果皇军的作战没有进展,难道自己就一直滞留于此?

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从前在杂志上读到过的一件事,拿破仑时代有一个老兵,在法俄战争的时候做了战俘,从此一直被关押在俄国,整整关押了一百年,这是怎样漫长的刑期,青山雅光当时就在想,如果自己成为这样一个被故国遗忘的人,不知要怎样才能坚持下来,只要一设想那种处境,就不由得一阵绝望,更何况是身临其境。

然而如今,自己却真的陷入这种困境之中,而且内心比当年那位法国老兵更为矛盾。

正在青山雅光脑子里杂乱地想着各种事情的时候,忽然囚牢的门打开,一个看守士兵冲着房间里吆喝了两声,用不标准的日语叫着青山雅光的名字,青山雅光转过头来一看,只见房门口除了卫兵,还站着一个面色冷峻的人,是已经多日不见的何坤。

一看何坤的脸色,青山雅光就知道情况不妙,之前提审的时候,何坤并非和颜悦色,态度也是十分严厉的,然而那主要是站在两国的立场,并非有什么私人恩怨,可是如今何坤的脸色白到几乎透明,很显然是受了强烈的刺激,他的目光紧紧盯在自己身上,就如同两道锐利的冰锥,仿佛要用视线在自己身上戳出两个窟窿,那燃烧在冰中的火焰似乎能将自己烧成灰烬,这是直接针对自己个人的憎恨。

青山雅光轻轻地点了点头,慢慢向牢房门口走去,马场军曹挣扎着站了起来,激烈地抗议道:“你们做什么?要把青山长官带到哪里去?”

卫兵举起枪来对着他大声呵斥了起来了。

青山雅光转头对几名伙伴说:“马场君,荒木君,森山君,还有其他各位诸君,不要为我担心,应该只是审问,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要触犯中国人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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