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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分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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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已经打过几次肥皂?”

金钟勋摇头道:“两次,可还是有一种味道,我觉得还很可以找一副长袖的橡胶手套来用,既然糠床里可以放铁钉,就可以戴着手套搅拌糠床,可能还能添加另一种味道。”

龟野千代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慢慢地说:“加生锈的铁钉,是为了让茄子的蓝紫色更为浓深鲜艳,不过长筒橡胶手套,倒真的是可以考虑的用具。”防毒面具稍显夸张了一些,防水手套倒是很实用的。

两天之后的黄昏,川口忍又来到小屋,他如今是中午傍晚到访各占一半,午间过来倒是还罢了,午睡的时候多半比较安分,倘若晚上看到他,金钟勋的心中便不由要烦躁起来,一睡一晚上呢。

龟野千代摆开饭菜,大家围拢而坐,合十念过了一句饭头经,金钟勋端起碗来便吃饭,川口忍吃了两口饭菜,转过头来与龟野千代说话:“夫人为什么不试一下那件新的羽织?”有人在黑市上售卖的,压箱底的传家织锦,深青色的面料上面还绣着金线,低调而又华丽。

龟野千代轻轻颔首致意:“多谢川口君的厚意,打算传诸后世,就像这件和服,是母亲当年从祖母手中接过。”

金钟勋抬头看了看龟野千代,相处的时间越久,一种想法在金钟勋脑海中便愈发鲜明:川口忍是从哪里请了这么一尊大神来?自己知道千代夫人来自京都,但川口忍是怎样请到这样一个人?

日常吃饭或者喝茶的时候,龟野千代穿的都是那件旧和服,黑色的锦缎质地,上面是白鹤枫叶的图案,做工非常精致,然而看得出已经有些年月了,就连那墨黑的底色都有些消退了的样子,就好像夜深的时候,天空本来是漆黑的,但是到夜色将尽的时候,便逐渐地开始变成灰色,失去了之前的厚重幽邃,在天色倒是很快会明亮起来,然而在衣料的颜色,却并没有那样的明朗轻快,而是透出一种衰败的意味,如同秋天枯黄苍白的草叶。

有的时候金钟勋看着龟野千代这一身和服,脑子里倏忽便掠过一幅模糊的画面,几个朝鲜孩子穿着破烂的短衣,头发乱蓬蓬的,赤着脚在外面疯跑。

然而龟野千代却并没有这样的落魄,虽然衣服陈旧,但她的态度一向都是从容安详,仿佛这衣服正宜于她,那都不是“穿着破旧的衣衫也如同金碧辉煌的国王一样”,金钟勋有一种直感,龟野千代追求的本来就是这样一种风格,岁月悠远的、幽暗的、正在远去的某种东西,但却另有一种震动感。

龟野千代这时又说:“川口君那里有长袖的防水手套吗?”

川口忍想了一想:“应该是有的,夫人需要这个吗?我回去找一找,如果有,下一次便带过来。”

龟野千代点头道:“多谢了,这样搅拌糠床,就不会染上太多糠渍的味道。”

三浦和夫嘴里含满食物,右边腮肉都鼓了起来,他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我看到有全新没用过的。”

龟野千代含笑道:“防水手套是簇新的好。”

停了片时,她又说道:“这还是前两天钟勋提起,才想到的。”

川口忍眼含笑意望着金钟勋:“是这样啊,钟勋也很灵活啊。”

金钟勋将左手的食指凑到嘴边,吮吸干净上面的汤汁,说了一声:“多谢这么看得起我。”然后将面前的昆布豆腐酱汤都倒进碗里,与剩余的小半碗米饭搅合在一起,唏哩呼噜吃着汤饭。

川口忍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放下饭碗,撑在膝盖上,侧过身来看着金钟勋,笑道:“幸好不是红豆饭,否则用酱汤泡饭,结婚仪式时会受雨淋。”

听到他这句话,金钟勋的动作登时顿住了,抬起头来问道:“我有没有结过婚的?”血亲关系曾听川口忍提起过,只是没有说起姻亲。

川口忍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有,你没有结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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