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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何不食鹿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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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甜,都会加花生芝麻核桃榛子还有杏仁的碎末,早晨起来喝一碗,很可以当早饭,又或者夜里熬得晚了,拿它当宵夜,本来多好的一样东西,生生是让绣春这么给糟蹋了。

所以那以后,弘昼便很少提入山修道了,过了两天弘昼进宫商量事情,弘历留他吃饭,菜肴之中有一盘鹿肉,弘历指着鹿肉说:“好新鲜鹿肉,快吃!”

弘昼看着那鹿肉,不由得便想起前两天褚绣春讲述的特别病号饭,马上转过头来望着褚绣春:“皇兄,他欺负我!”

弘历登时心中诧异,面上却并不显露,而是很从容地笑着说:“普天下的人,你不欺负人家便罢了,还有人能欺负你?”

如今的弘昼,是着实的骄狂,前一阵有一天出早朝,因为和讷亲有了争执,弘昼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动手殴打讷亲,讷亲可不是普通朝臣,他家世代勋贵,祖父是遏必隆,他自己清廉能干,已经是一等公,军机大臣,弘昼竟然当众打讷亲,这可不是一般的骄横。

当时弘历也十分为难,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弘时已经死了,虽然不是自己逼死的,然而终究显得皇家无情,对于这个弟弟,只要弘昼没有别的心,他自然是要力保的,绝对不能给人留下“手足相煎”的话柄,所以当时看着弘昼打人,明知道这事乃是弘昼的不是,弘历终究是没有作声,甚至连让侍卫过去阻止都没有。

不过此时既然有了机会,弘历却还是要敲打敲打,毕竟打人还是太过分了一点。

弘昼虽听出他话里有话,不过脸上略红一下,便也当做没有听到,拉着弘历便原原本本将那天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还补了一句:“那鹿是吃的草芽树叶,倘若是咱们庄子里养的鹿,我想了个法子,准备送进厨房前的一个月,只给喂苹果,那胃里的果汁还能当醋用,上好的苹果醋。”

弘历看着面前的鹿肉:这一下连我也有点吃不下了,弘昼你非得说得这么详细吗?还带阐发联想的?这就是要恶心不能你一个人恶心?

耳畔一阵拉煤骆驼的驼铃声响起,唤回了褚绣春的思绪,从前处于社会边缘的时候,褚绣春是很喜欢城镇的,总是想着今后自己或许会在某个繁华热闹的城市,比如苏州,又或者杭州,有一间自己的小房,闲来逛逛街,如今自己倒是成为帝都的正式居民,时常还在宫廷和贵族府邸出入,然而渐渐地褚绣春忽然发现,除了那些上流社会的场所,其她平民区域似乎都带了一种灰扑扑的色调,总让人感觉仿佛有一层灰尘罩在上面,与宫廷王府的华丽明亮仿佛是两个世界。

紫禁城诚然也不是仙境,然而比起平民居住区,色泽却仍然鲜明了许多,就连用水也不是常见的浑浊井水,皇室用水乃是从玉泉山运来的泉水,对于山泉水,褚绣春倒是不陌生的,只是那个时候烹煮山泉,并不是为了水质的清澈,只能说是意外所得。

褚绣春加快了脚步,取了自己的马,往皇宫那边而去,递上腰牌进了宫,来到弘历的书房,却见弘历一脸不快地坐在那里,手中端着一只茶碗,仿佛气沉丹田的样子,正在运气。

褚绣春晓得他定然是有了烦恼,便含笑轻轻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这样不开心?”

弘历皱眉道:“是福宁,他告发了弘升,道是弘升在这帮叔伯兄弟之中,结连了许多人,不知做些什么鬼祟的勾当。”

褚绣春晓得那福宁也是满洲人,乃是弘升的属下,而弘升乃是恒亲王允祺的儿子,弘历是很忌讳党争的,朝臣之中自然是有结党的,互相倾轧,皇族之中其实也有,总有个亲疏远近,此外为了种种目的,更是联合在一起,这是弘历十分警惕的,弘升这一回可是犯了忌。

褚绣春宽慰道:“可以将他叫回来好好的问话,他若是交往得太密切了一些,皇上告诫他也就罢了,想来他也不至于那样糊涂,真的做出什么来。”

弘历眉头皱得更深:“若是他们一班世子贝勒的凑在一起,吃吃酒听听戏倒也罢了,我只担心这里面涉及到这个人。”

弘历抬起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两根手指,正反翻了一回,褚绣春登时便明白了,他指的是弘晳,弘晳的父亲胤礽便是康熙的第二个儿子,弘晳本人又是胤礽的次子,弘历做出这个手势,指向的定然是他。

这一下褚绣春也晓得事态严重:“莫非真的如此?他当真有别的心思不成?”

弘历沉重地说:“如今是牵连到他,说是交往甚密,不过也可能只是不谨慎罢了,这些年他倒是也没有别的,就是和十六叔交往太密了一些,二伯没了,十六叔向来是个与人为善的,对这些子侄们多有关照,他着意多加往来,原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着实太密切了一些,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回头说说他也就罢了,况且如今也只是福宁这样说,这事没查实之前,我不想闹得满城风雨,先压一压再说。”

褚绣春抚住他的肩膀,安慰道:“先查清楚再说,不要着急。”

弘历点了点头:“我也不想弄到那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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