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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元松(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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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元松从山中来到城里,两个人便会幽会,到此时已将近半年,分别的时间长久,会面的时间短暂,因此每一次便都格外热情浓烈,仿佛酝酿了很久的酒,十分醇厚,柳生真辉有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像日本古代的访妻,只不过这种情况下是女子访问男子。

只是很快天就会冷了,那样的情况下,在户外就不是很好,要再找一个地方相会才好。

柳生真辉正在这样想着,忽然间有人进入房中,他有些懒懒地转过头来,原来是朴承基,灯光之下,朴承基一张驼酪色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不知又为了什么不高兴。

柳生真辉噗嗤一笑:“怎么这样认真?忧郁是毒药,要开心一点才好。”

朴承基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情绪的温度又低了三度:“你和蛮女在一起?”

柳生真辉歪着头咯咯笑着说:“这件事连你也知道了吗?”一向是最不在意尘俗情感的,居然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想来其她人已经是议论纷纷。

面对柳生真辉这一副无赖样子,朴承基沉住了气,说道:“虽然是蛮女,你也该行为检点,倘若有什么纠纷,我是不能帮你的。”

柳生真辉轻轻笑道:“不要这么严厉嘛,你需要我。”

朴承基一阵气闷:“你继续这样放浪不羁,名誉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听他这样说,柳生真辉更加不介意:“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关心我的名声了?”

守在外面的玄英寿听着里面的对话,心中不由得暗道:朴大人啊,你真的遇到了对手。

朴承基目光定定地望着他,在那里静静地站了足有五秒钟,转身走了出去,关闭的木门之内,隐隐传来一阵悠悠的歌声。

朴承基上了马,却并不驱马赶路,只是慢慢地走,脑海中又回放起方才的场景,方才自己进入室内,柳生真辉转过头来,眼角也有长长的尾钩,让自己想到了殿下,那一次自己向殿下禀告碧澜渡的线索,殿下转身一抬眼,那一瞬自己的心登时便是一紧,仿佛有人用手紧紧地攥住一般,殿下的风华是世人难及的,高高在上,宛若神祗,本以为再不会有那样的悸动,哪知今天在这里却又看到,只是殿下的风度雍容典雅,而柳生真辉则是闲散放浪。

朴承基轻轻摇头,自己为什么要将柳生真辉与殿下相比?一个是高丽的王,另一个只是流浪的海盗。

转眼,便到了至正十八年的年尾,医疗所里面的人聚在一起,饮酒唱歌,柳生真辉喝了几碗酒,情绪热烈起来,拿过具光佑削制的一把小巧竹枪,那是给孩子的玩具,便站起来立在场地之中,便放声唱了起来,“俵星玄藩”乃是日本出名的浪曲,音调高亢婉转,十分优美,而又激动人心,所以一众医官与工役都听得很是有趣,高希玉捻着胡子笑道:“柳医师真的是武士中的医官,医官中的武士。”

毕竟每天清晨都要早起练习剑道呢,虽然自己身为医师,不是很懂刀术,但是柳医官是很认真的样子,手中虽然只是一把竹刀,却也好像真正的长刀一样。

将近两年的时间,柳生真辉在众人心中原本的倭寇色彩逐渐淡化,日益明晰起来的是一个称职医官的形象,柳生真辉是一个好医官,不但医术精湛,而且对医学抱有献身精神,在解剖学方面,他不仅是解剖无名死者或者死刑犯的尸体,甚至愿意在将来捐献自己的尸体供人解剖。

当时听到他这样的观点,连守备朴承基都有些吃惊,问道:“难道你想给人家切成碎片吗?死后的灵魂不会觉得痛苦吗?”

柳生真辉对此的回答是:“人死了就是死了,如果尸体能够对别人有一些用处,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我是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

要说在无神论这方面,那两个人还真的很有些相似,虽然很少表述有关抽象精微学说的观点,然而朴承基看起来便不是一个会被鬼神吓住的人,只是实在难以想象朴承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倒未必是担心死者的灵魂,只是生者的自矜。

而且想到未来某一天,倘若真的要解剖朴承基的尸体,也确实是有些怪怪的。

朴承基坐在人群之中,虽然旁边有许多人,然而他身体四周一贯的清冷气息,无形地将自己与周围的人区隔开来,虽然在这热闹的场所,他也仿佛身处空寂的山谷,周围的喧闹似乎与他全无关系,灯烛昏黄的光亮照在他白净的脸上,却并没有镀上一层金色,而是仿佛有月亮银色的光辉笼罩着他的全身,这个人就好像坐在月宫中一样,从这个角度来讲,日本神话之中,月弓尊是一个男子,倒是很符合此时的场景。

只是此时朴承基望着正在念白的柳生真辉,嘴角露出小小的笑容,非常自然,毫不勉强,不是与同僚应酬的疏离客气,丝毫不带世故与深沉,居然笑得十分纯洁,如同雪地之中一簇小小的白菊。

此时的柳生真辉一脸灿烂的笑容,手里拿着玩具竹枪,动作和表情倒是十分传神的,显然是日本一首歌咏武士的歌,不过却并没有炫耀武力的意思,而是很显恶搞,大家看了,只觉得搞笑。虽然没有与柳生真辉对练演习过,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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