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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待业青年(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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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那里。我这次从家里回农场迁户口,看到许多人都不认识,后面又有学生来,她们看到了我,就说‘原来你就是黎毓昆’,都是听说过我的名字,但是没见过我的人。”

黎毓贤咯咯地笑:“大姐,你成了农场的名人了!”

只闻其名,未见其面,说的就是自家大姐。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辆车,两个人便爬了上去,黎毓贤是上了车就歪靠在那里,只等回家,然而没过两分钟,黎毓昆便拽着她的胳膊说:“毓贤,咱们得下车,这车好像不对。”

黎毓贤连忙左右看了看,确实不太对劲,具体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于是姐妹两个连忙下了车,这辆车很快开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这一回两个人问仔细了,确实是去齐齐哈尔,这才坐稳了。

在那里坐了一会儿,毓昆忽然便唱了起来:“九三农场好地方……响应号召到边疆,建设祖国的北大仓。”

九三农场之歌。

毓贤噗嗤就是一乐。

几个小时之后,列车在齐齐哈尔站停下,黎毓昆与毓贤拿着拿着行李便下了车,出了车站一路往家里飞奔,黎家就住在车站附近,在大旅社的胡同里,从前黎毓昆从农场跑回家里来,有的时候是深夜下车,巷子里黑乎乎的,她不敢往里面走,便坐在大旅社的门前,等天慢慢亮起来,有了一线光亮之后,再跑回家中。

此时天已经有些昏黑,两人一路跑,进入了家门,父亲已经下班回来,看到两个女儿进门,黎文宾“呼”地出了一口气,“毓昆毓贤啊,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年你妈天天看洋皇历,就就算着你们已经去了多少日子,还有多少天能回来,起码过年的时候肯定回家,这些年把你妈给想的。”

洋皇历就是一块硬纸板,往往是红色,绘制着简单的图案,上面钉着一叠日历,每过一天撕去一页。

崔星兰在厨房里喊了一声:“回来了啊?赶紧摆桌子吃饭了。”然后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真的是太心疼了,大女儿在农场住的地方,都没有自来水的,到井边摇辘轳把,夏天也就罢了,冬天井台旁边都是冰,一个不留神,容易栽到井里面去,屋子里连洗脸盆的架子都没有,每天早上叠了被,就把脸盆放在炕沿上洗脸。

这还是条件比较好的农场,到二女儿那里,更没个看了,太苦了,到处都是灰尘,炕席也是破的,再看吃的那饭,全是粗粮,大碴子苞米面之类,难怪死活不肯让自己去,只说是道路不便,可是自己不看一看怎么能安心呢?然而看过之后更难受了,回来到处托人,想把两个女儿弄回来,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病返的机会,总算是回来了。

回到城市的兴奋感很快便过去,在家里睡过一夜,从六月一号的早晨,黎毓贤就开始考虑未来的工作问题,虽然是回来了,可是工作没有着落,现在各处用工名额都紧张,大批“待业青年”等候分配,因此她与毓昆便时常去龙华分社,类似街道组织这样的一个机构,在那里等候消息,看哪里有招工的机会。

因为有了这样的作用,去分社的自然不仅是毓昆毓贤姐妹,这一个片区还没有工作的年轻人多聚在这里,名义是学习,有人给她们讲解最新的文件精神,或者是读报,不过黎毓贤总体感觉,有点像另类的人力市场,一群游荡的人等在这里,寻找被雇佣的机会。

到了八月下旬,有一天附近派出所找人过去帮忙,抄写户籍资料之类,毓昆和毓贤都过去了,抄写了一阵,便有人说:“姊妹两个的字都很好。”

黎毓贤虽然低着头抄写,不过仍是含蓄地微微一笑,自己的字自然不必说,毕竟是倪木兰旧学的底子,不要说钢笔字,就是毛笔字,自己也能写,大姐主要是硬笔字,虽然没有临摹过字帖,但是大姐天生写字好看,与自己的字相比,大姐的字更加豪放一些,笔划结构放得更开,显得无拘无束。

吃过午饭之后又休息了一阵,帮忙的青年和派出所的民警就混在一起打乒乓球,黎毓贤捧了一只茶杯,坐在一旁看着,毓昆拿着拍子虽然是在那里招呼她,她也只是笑着摆摆手,不肯过去,自己一向是好静不好动,实在是懒得动,对什么运动都不感兴趣,大姐倒是活跃得很,她别的运动也罢了,就是喜欢打乒乓球,其实从前在学校里,也没有听说过她参加乒乓球队,只是不知怎么就学会了,还打得不错,虽然称不上是怎样的高手,但起码技术不水,有模有样的。

到了九月初,天气已经比较凉了,确实不愧是辽东的土地,比北平冷得要早许多,尤其黑龙江又是东北三省之中最北边的一个省份,这里每年气候温暖的时候只有六七八三个月,到八月下旬其实就开始凉了,九月更是树叶纷纷落下,生机旺盛的夏季仿佛只是短暂的一瞬,春秋天也都很短,多数时间是冬季,印象里最鲜明的记忆是一片白色,绿色显得十分珍贵。

这一天在派出所帮忙,将要下班的时候又打乒乓球,毓昆在台子前蹦跳了一阵,这个时候时钟指向了五点,派出所的文职下班了,帮忙的青年们便也说笑着走了出去,毓贤看着毓昆红红的脸,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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