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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土特产站开票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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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了一年,这一下顺风顺水。”

毓秀也笑:“幸亏大姐给我拖了一年,我们这一届可说呢,一点麻烦都没有。”

毓秀本来应该是六九年初中毕业,不过当年她应该读小学的时候,那一天有人来她家问报名的事,恰好崔星兰不在家中,去了联营商店,毓昆带着一帮妹妹弟弟在板栅栏围成的院子里面玩儿,对那人说:“我妈上街了。”于是那一年便没能进入小学,第二年才入学。

毓昆和毓贤的工资,每个月也是全都交给母亲,崔星兰再给她们一些零用钱,有了她们两个的工资,家里的经济状况缓解了一些。

有了正式的工资,毓昆便愈发活泼了,她本来就喜欢逛商店,如今到了周六休息日这一天——卫华厂的休息时间是与别的单位不同,每周六放假——早上晚晚地起床,睡饱了懒觉,吃过母亲留给她的早饭,便出门去逛街,每次都买东西回来,或者是手绢,或者是花布,或者是钱包,各种零碎的小东西,买回来便给母亲看,“妈,看我买了这个!”

崔星兰忙碌之中往往只瞥了一眼,干脆地评断一声:“好!好看!”

毓贤倚在旁边,便抿起嘴笑。

毓昆也会买书,多是此时流行的一些小说,买回来便躺在床上看,一看就放不下,尤其是休息日,简直是从早看到晚,中间出了吃饭上厕所,都不带歇气儿的,倒也未必是小说多么精彩动人,只是黎毓昆看书总是着急,起头开始看一本书,便一口气要读完。

毓贤有时提醒她:“歇一会儿吧,小心累坏眼睛。”

毓昆却只顾不听,又不是坐在那里读,偏偏是躺着看,而且房间里光线又不是很好,土房本来窗户就小,前面还有房屋遮挡,即使是白天也要开灯才好,好在黎文宾是在电力局,有个福利是用电免费,所以家里无论白天黑夜,灯泡都亮着,开着灯睡觉,可是即使如此,光线也是昏暗,长时间看书,很伤眼的。

毓昆一本书看完之后,就丢在一旁,有时候毓贤会捡起来读一读,看了一会儿,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只有二十二岁!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智慧,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胆魄”,是《林海雪原》。

看了一阵书,毓贤觉得有些闷了,便放下书出到外面,站在街口,今天是五一节,街上很有一些热闹可看,有人在游行,前面是学生的鼓号队,一群白衬衣蓝裤子白鞋,胸前戴着红领巾的学生前面挎着鼓,噼噼啪啪的鼓点敲着,号手吹奏的调子很感熟悉,当年在小学校里,就是这样一个曲调。

自从黎毓贤在土产站上班,家里就不再短少蘑菇,虽然并非刻意贪污,不过多多少少顺便拿回一点,有的时候是蘑菇木耳,有的时候是榛子核桃,都是东北的山货。

四妹毓华看到碗里的木耳,便说着“蘑耳,蘑耳”,毓贤一时间以为是“魔鬼的耳朵”,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学来的。

崔星兰感叹:“虽然有这些蘑菇木耳,哪有好东西去配?每个月就是那么一点点肉,这些东西不搁肉不好吃的,猪油也少。”

东北顶出名的小鸡炖蘑菇啊,如今是只有蘑菇,少有鸡,从前二姑娘在生产队,过年回来总能拿回山鸡,第一年是一只,第二年是两只,现在她在城市里,山鸡是没有了,把木耳蘑菇都带了回来。

毓贤也是想,如果有鸡蛋其实也不错,蘑菇摊鸡蛋,木耳炒鸡蛋,不过鸡蛋也宝贵,那一个世界中既然有野鸡,那么应该也能找到野鸡蛋的,不过实在是缺乏机会。

到了七三年的三月,广播里面说邓小平复出,担任副总理,黎毓贤也没很在意,反正台上台下这班人,总是换来换去,仿佛元宵时候的走马灯一样,姜夔有一首诗,咏这种蒸汽动力走马灯的,“纷纷铁马小回旋,幻出曹公大战年。若使英雄知□事(可惜缺了一个字),不教儿女戏灯前”,黎毓贤是以为,很不必把焦点对准这种旋转的故事花灯,其实那班掌权者的风云变幻就够可看的了。

六月里,天气已经比较热了,六月二十三号这一天是周六,黎毓贤这天下午将单据整理了一下,倚在办公桌上,正有点昏昏欲睡,忽然旁边几个同事兴高采烈说起话来。

东北人啊,说话声音真的是很大,而且也太过直爽了,大姐曾经说北京天津的知青说起话来很高傲,尤其是北京人,说话咬字不是很清,听着有点乱,而且相当随便,然而就是在这样随意的态度之中,体现出一种骄傲,其实东北人说话也蛮冲的,东北人以为是正常的说话方式与态度,在别人看来或许会有些不太礼貌,对于东北的这个语言特点,黎毓贤曾经很有一点不习惯,不过这么多年来,听着倒也可以适应,算上前世今生,自己也是到了另类的“耳顺之年”了,听什么都能顺过去。

只听那几个同事正在讲着性别平等,要说共产政权的这个平等思想,倒是灌输得很有力度,居然在土特站的办公室里讲了起来,黎毓贤起初半闭着眼睛听着,后来旁的人不怎么说了,就是周静茹和陈云涛在说,只听周静茹说:“本来就没什么两样,男人能干的事情,女人也能干。”

陈云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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