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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不见底的沼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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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愁。

那浓得化不开的愁绪在四面八方飘荡,鬼祟地透过门窗缝隙,钻进室内来,即使房间内灯光明亮,那种伤感与愁怀仍然是缭绕在人的身边周围,那样的情绪,仿佛一种带有微弱腐蚀性的气体,缓慢地,缓慢地,侵蚀人的皮肤肌肉,最后渗透到骨骼,如同慢性毒药。

所以卞小渔看到庞黛,就觉得很是不忍,有的时候还会开解她,买东西大家一起吃,梁道云一看庞黛坐在那里,往往是一口都不尝,扭头就进了卧室,飞快把门关得严严的,庞黛有些呆呆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卞小渔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那种“被遗弃感”,便愈发安慰她,于是庞黛便愈发将卞小渔看作是漫天风雪中的暖炉一般,不住地向她靠近。

梁道云冷眼看着,这一天终于提醒卞小渔:“你离她远点比较好,眼看要黏上你了,把你当奶妈一样,人和人之间还是要有界限,你以前都很留意这个,如今为了心疼她,那条线就糊了,将来只怕自己要尴尬。”

梁道云想到的是霍晓娜,在学校里的时候,自己有一段时间与霍晓娜关系很好,然而自己就是失了边界,暑假期间两个人一起出去,车费饭费都是自己花钱,最初霍晓娜还说她来付,自己说自己付,后来霍晓娜便不说了,然后自己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最后终于发起恼来,霍晓娜便说:“道云,你说话表情不表意。”当时自己就很懊恼,难道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吗?还要在这里评论,她怎么不评论一下她自己?

再之后霍晓娜与阿环要好,自己讨厌阿环,连带对霍晓娜也疏远了,后来也晓得霍晓娜的处境越来越糟糕,可是自己又有什么法子?给她出主意让她搬宿舍,她一定要硬顶,霍晓娜虽然观察能力不错,但是没什么手腕,也没有那样的烈性,最后让人给逼死了。

对于这件事,梁道云扪心自问,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后来霍晓娜要与自己和解,说是某天某时来找自己,到时间她没有来,自己也就没等,拿着书包去了自习室,那天晚上回来后,翁萍说下午霍晓娜来了,听说自己已经走了,便失魂落魄地回去,翁萍说“晓娜的脸色当时鬼一样,两只眼睛好像失了魂,很可怕”,果然不久之后,霍晓娜就跳楼自杀,梁道云想到,那时霍晓娜一定是把自己当做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自己多等她一会儿,或者是主动与她接近,拉她一下,或许她就不至于这样,然而时间终究不能倒流,自己要永远背负良心上的债。

所以后来霍晓娜的双亲来到学校,想要见自己一面,辅导员问自己的意见,自己说还是不见了,又有谁真的能够永远一往无前呢?自己当时是退缩了。

不过庞黛与霍晓娜还不一样,霍晓娜虽然家里也是有个弟弟,据老师说,大概还因为家庭条件而自卑,家里不是很宽裕的样子,但霍晓娜没有完全趴下,还是在努力挣扎的,不过庞黛却是已经差不多掉进去了,就好像大脑给异形占据了一样,自己是才疏学浅,看不到她未来的希望,只求她别来连累自己就好,毕竟她的问题不是自己造成的,与自己完全无关。

卞小渔:“我知道,我也在劝她找一个心理咨询师比较好一点。”

“她肯吗?”

“她说曾经找过,不过不靠谱儿。”

心理咨询是个相当难搞的专业,卞小渔能理解庞黛,卡伦·霍妮的那本《女性心理学》里面就说,有的心理咨询师自己就三观不正,本来“爱情”就是女人的紧箍咒,还要把人家往那个方向去引,一切以“爱情”为中心,凡是减弱“爱情”的,都作为干扰因素给移除掉,结果就是本来在事业上很有希望的女人,变得颇具“女性气质”,愿意考虑结婚了,对科研失去了兴趣。

梁道云冷淡地说:“我看她这个状态,一般人是弄不了。”

卞小渔点头:“她家里太坑人。”也不知把庞黛介绍给孔瑞英是否合适,孔瑞英假如接手,是不是也会觉得棘手?而且庞黛说她的钱都给家里攫去了,所以她能够支付咨询费吗?

就这么断断续续过了两个月,卞小渔也受不住了,很少再和庞黛共处,有的时候见她实在苦得很,就解劝几句,梁道云虽然比较绝一点,偶尔也看不过眼,在旁边帮着说话。

梁道云就比较犀利了:“你还是得自己站起来,你这个样子,别人怎么帮?又不是还在读书,靠家里给学费生活费,你已经工作了,自立了,实在不行你走了吧,她们真的能上天入海地找你?你连试都没试过啊,整天在那里自己吓自己,有什么用?你要真有心走,大不了我给你凑一点路费,你到了新的地方,安稳了再慢慢还我。”

卞小渔:“我这里也能出些钱。”如果远离这样的环境,逐渐地或许会好的吧?

庞黛连连摇头:“你们不知她们究竟有多可怕,如果给她们把我抓回来,我就再也不能出来了,她们会把我关起来的,会给我找个男人……”

卞小渔与庞黛彼此对视一眼,自己大概是无能为力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关好了门,卞小渔便打开电脑,登录了微信,给宣东淳发信息,虽然宣东淳已经搬回家里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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