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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依然邪恶的下一代(附彩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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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依然邪恶的下一代(附彩蛋)

毕竟是孟月清成为家族的首脑,仍然是有所改变,比起孟寿祺对于人世根深蒂固的不肯信任,孟月清更加灵活一些,到他成为当家人,孟公馆里终于有了一些时代的新风,更加人道,更讲究民主了,比如他竟然同意牧野英夫与日本联络,毕竟日本和台湾都已经重新“友好”,也不必一直阻隔牧野英夫与家乡亲人。

牧野英夫面对着眼前的纸笔,只觉得一阵伤心,虽然可以写信,然而自己却是再不能拿笔的了,可该怎样写信呢?

那么就是由孟郁代笔,孟郁是孟氏家族的一个年轻人,本来是孟月清的侄子,孟氏兄弟都没有结婚,前些年便过继了这个年轻的堂侄当做这一支的继承人,这个小子今年二十岁,正在读大学,法律系,这可真的是要命了。

此时孟郁拿着笔,微微侧过头来,看着牧野英夫,牧野英夫抬起大臂就想挠头:“あの,要写些什么呢?父母大人安好,儿英夫问安于大人膝下……”

孟郁微微地笑着,用钢笔在信纸上沙沙地写着。

此时正是午后,一道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射在孟郁的脸上,孟郁容长脸儿,轮廓柔和,没有很尖锐的棱角,一张脸白白净净,相貌斯文,单眼皮,眼睛长长的,是一个文静的青年,带了一点阴柔,有的时候牧野英夫就以为,他简直不像是一个男人,很少出去游玩,多数时间都是静静地看书,就好像古时候的大家闺秀一样,莫名地有一点让人想到黛玉。

孟郁是十五岁正式认了孟月清为父亲,孟月白是他的叔叔,对于公馆中的异形人牧野英夫,他脑筋一转,便叫做“世伯”,倒是正合适,这些年来,一直将牧野英夫当做伯父来看待,对他很是尊重的,牧野英夫对着孟郁,也不像面对他老子和叔叔的时候那样紧张,毕竟孟郁这样年轻,还是很单纯的,对自己很有礼貌,一直都是正正经经,很纯良的一个年轻人。

牧野英夫是以为,孟家那歪斜扭曲的根子,到了孟郁这一代,终于逐渐纠正过来,回归正常了,毒性也渐渐清洗掉许多,孟家的希望,就在孟郁身上。

牧野英夫断断续续地口述着这一封信,孟郁写完了,给他念了一遍,牧野英夫觉得有些地方不大通顺,便要重新修改,这是二十年来第一封家书,自然是格外的珍重,又修改了两次,这才定稿,纯中文,估计家里收到信之后,还得找中文翻译,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牧野英夫有些歉然地望向孟郁:“阿郁,辛苦你了。”

孟郁冲着他微微一笑:“英伯,没什么的。终于能够与亲人通信,我也替伯伯感到高兴,伯伯不必担忧,很快就会有回信来的。”

牧野英夫感激地点了点头,自己也是希望这样啊,不知亲人们如今都在哪里,这么多年,即使还健在,地址也可能早已改变了吧?自己的信能够送到她们手中吗?好在有孟郁安慰自己。

要说这一个公馆中的人,只有孟郁是最贴心的,温和良善,能安慰人,有的时候自己在孟月清和孟月白那里吃了亏,心中难过,看到孟郁,听他说上几句话,便感觉心中温暖了许多,孟郁对于自己,简直就好像黑夜中的一点霞光,虽然微弱,与漫天黑暗相比实在单薄,但毕竟有这样一点光亮存在,就是好的。

信发出去半年之后,牧野英夫终于接到了日本的来信,是妹妹恭子写来的,署名还有妹夫竹雄,在自己出征的时候,恭子还没有结婚,如今已经有了丈夫啊,并且还生育了一个女儿,叫做千奈美,突如其来接到兄长从澳门的来信,都感到又惊又喜,双亲已经亡故,恭子非常渴望见到哥哥真夫。

牧野英夫看着这一封信,激动得浑身颤抖,孟月清抿着嘴笑,说道:“我会寄路费过去。”

经过长期的战争,虽然十几年过去,但是日本国内一些人仍然贫困,牧野家本来就不是有产阶层,是家境很一般的农民,恭子字里行间透出来的意思,现在也并不富裕,要来澳门是一件大事,需要好好筹备。

牧野英夫登时便对孟月清生出一点感激之情,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到了第二年的夏季,恭子终于与丈夫竹雄一起,带着千奈美乘船来到澳门,见到了牧野英夫,恭子大吃一惊,面容还是自己的哥哥,但是身体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兄妹两人抱头痛哭,痛诉了一番别后的经历,牧野英夫含糊其辞,说自己在战场上受伤致残,这些年来一直住在孟公馆,恭子则是讲述日本这些年的情形:“城市受到轰炸,许多人疏散到农村,真的是可怜,很多孩子由老师带领,离开了双亲,来到陌生的乡村,很想要好好招待她们,可是自己也没有太多的东西,后来总算战争结束,美国飞机不再扔炸弹了,老师学生们都回城市里去了,再之后韩战爆发,日本的经济终于有了好转,前两年母亲与父亲相继病故,她们是因为常年的劳累,也一直很想念哥哥,接到哥哥的信,我就在佛龛前念给她们听了……”

牧野英夫不住地流泪,这么多年为了自己,亲人们一定饱尝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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