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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约的狙击之后,铠整整一夜都没有入寐。
他整夜都在想,那颗子弹如果是在遥远的角落里瞄准了自己,是不是就能结束自己的生命。
原本已经连同回忆一起销声匿迹,却又铭刻在灵魂中的恐惧感,破土而出。
守约总是背着一把猎枪,有时用来杀人,有时用来打野山鸡和兔子,回到军营,给大家煲汤;用流利的通用语教自己汉字;娴熟地拿着绣花针给他缝补衣服;带他去县城里逛庙会,吆喝着卖掉山林里打来的野味,和一些不知名的手工小玩意儿。
这个人明明和自己一样,背负着夺走无数生命的罪孽,丢失了家人和朋友来到着荒凉的战场,为什么却活得这么生动而又充实呢?
铠想不通这种事,于是时间一点点的推移,铠没有在自己身上发觉什么变化,守约却变得更高挑、更结实、干净的脸庞褪下了稚气,渐渐的从一个清秀的少年向一个英俊的男人蜕变着。而铠想不通的事,变得越来越多了。
例如,他开始关心一个人了。
仅仅关心倒没什么。但是,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挂念着,甚至连梦里,都是那道优美的身影。
铠不是一个爱多想的人。但是昨天,铠又梦到了守约,那个短暂的梦真实得让人浑身发毛,至于梦的内容,撕裂铠的嘴,他也不会说。
现在,大概连窗缝下面爬过去的蜘蛛也能稍微想明白一点问题。
各种意义上来说,这都不算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刚回到房间的铠放过了地板上爬过的蜘蛛。
温暖的日光斜射入房间,甜蜜而痛苦的一天快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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