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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婿欺我 第5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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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襟,睚眦欲裂,恨不能把她吞吃入腹。“是你跟我说此毒无药可解的!”王氏唾沫星子喷了崔沅绾一脸,把她抵在廊柱上,大声说着恨意。“你是他的亲阿姊啊,他才多大,你怎能下此毒手!”王氏身上戴着玉珏,腰间缠着宫绦,随着她激愤的动作,一下一下地甩到崔沅绾身上。王氏对崔沅绾说着最恶毒粗俗的话,自然没注意到崔沅绾的伤手在往她那块玉珏上抵,更没注意到不远处走来的两道身影。“你真是连狗蛋子都不如!为什么中毒的不是你,为什么要死的不是你!”王氏尖叫着掐着崔沅绾的喉咙,疯了一般,什么都不顾。眼前人不是她怀胎十月生来的孩儿,而是上门复仇的仇人。疯妇自然没注意到崔沅绾的小动静,也没注意到崔沅绾正逼着她往连廊边的莲池走。“刺啦。”

布条被玉珏划破,与宫绦纠缠在一起,伤手无法抽离开,随着王氏发狠的动作,缝合好的伤口被玉珏刺头处无情割开,痂断肉绽,鲜血如泉水一般,染红了布条,把宫绦染得更艳。“你替慕哥儿去死,你替慕哥儿去死……”从始至终,崔沅绾都未做反抗。脖颈被王氏掐红,伤口裂开,鲜血迸溅,她依旧没有推开王氏,任她发疯。眼眶里蓄着的泪总算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划到王氏青筋凸显的手上,仿佛受了刺激一般,王氏边哀嚎着,边把崔沅绾的身子往廊柱上撞。身后好似有人朝这处跑来,昨日今天,情景交融。到现在,王氏都觉着头皮还疼着,脸上肿意未曾消除。她本该是端庄大气的主母,她本该有郎婿疼爱,有小婿尊重。可她眼下一无所有,都是因为这个女儿!王氏脸上横肉大颤,眼前再看不清人来,她的脑乱成浆糊,只知道这点惩罚还不够。“砰!”崔沅绾的头狠狠撞向廊柱,额前立即出了血。沉闷的响声如惊雷一般唤醒王氏,她蓦地松开手,她的惩罚到此为止。下一刻,她亲眼看见,崔沅绾身子一歪,径直倒向身后一方莲池。那是府里蓄水最深的莲池,无数水草绿藻,没人能从那里活着走出来。“扑通。”崔沅绾似断了线的纸鸢,重重砸进水面。落水的最后一眼是留给王氏的,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不是憎恨,是终得解脱。“渝柳儿!”那唤人的声音悲戚哀怆,任是老天也觉着心酸,于是哗哗下起了暴雨。晏绥不带半分犹豫,跳入莲池救人。莲池深,故而救人也要下潜得深。衣袍在水面上时隐时现,不多会儿再也看不见来、就在此刻,王氏的骨髓被抽离出来,身子一软,没有形象地坐倒在地上。原来她的手皮开肉绽,原来她的额被撞破,原来她一身鲜血,她的月白衣裳被揉得不成样子。她被掐得没力气挣扎,她落入水中,就如枯叶一般,消失得无声无息。那是她的孩儿,而她都做了什么……王氏脖颈僵硬,无意往右边瞥去,崔发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啊!”王氏连连后退,捂着脸放声大哭:“别这么看我!别这么看我!”骂她也好,打她也好,不要像看待牲畜一般看她。她退一步,崔发便往前走一步。王氏身后抵着廊柱,无路可退。“起来,好好看看你女儿被你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崔发掐着王氏的胳膊,将人一把拽起。雨倾斜落着,打湿王氏一身衣裳。崔发无语,他恨不得把这疯妇撕成八瓣,恨不能用最脏的话羞辱她。他要把这疯妇衣裳扒下来,叫她光腚去汴京城里走一圈,叫她知道惹怒他会是什么后果。可他没劲,他被王氏气得头蒙,只能叫她好好看看,眼前是什么瘆人光景。熟悉的衣襟逐渐浮出水面,晏绥将虚弱不堪的人拦腰抱起,淌水一步步走过来。天轰隆隆打着雷,雨催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来。明明是晌午头,可外面天昏地暗,青紫交闪,雷声震耳欲聋。抱人出来时,莲池一波血水,晃晃荡荡,随即被雨水冲散下去。可比血更叫人心颤,比雷雨更叫人觉着惧怕的,是晏绥。眼底苍凉诡谲,嘴角失了血色,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阎罗一般。从始至终,他没给崔家爹娘半个眼神,也没开口说半句话。他抱着崔沅绾,一言不发地走出崔府,没人敢拦他。暴雨侵袭挡不住人言可畏,眼下全府上下都知道王氏要害死自己的孩儿。仆从觉着活着无望,得罪了晏绥,谁还能活到上元日?议论四起,晏绥听不见。刚迈出府,炔以便递上伞。从记事起,晏绥走路一向稳当,步履平稳,扎根这片土地。唯有今日,他步子发颤,心窝那块肉更是被人用匕首翻来覆去一番,疼得说不出话来。车夫不敢多言一句,恨不得驾腾云飞到府里去,好过这赶路颠簸之苦。“你该有多疼啊。”晏绥抚着崔沅绾黏在脸颊上的发丝,紧紧盯着怀中苍白的脸。眼尾泛红,眼里酸涩不堪。眨了下眼,他竟落下泪来。那个筋骨尽断都不曾皱过眉头的人,竟因这位昏死的小娘子落下了热泪。那个视人命如草芥,踩着人头上位的人,竟恨不得替这位小娘子去死。晏绥眼中悲戚不断,这一瞬,他居然想打开金笼,让娇莺逃出去。怎样都行,他心甘情愿。作者有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出自《孟子·离娄上》。 六十一:苏醒人大抵都长了一副贱骨头。在意的人对自个儿甩脸色耍脾气, 再对自个儿冷漠无情,也甘愿赶鸭子上架一般地贴上去。昔日崔沅绾好好站在他面前时,晏绥总想着将她一辈子禁在深宅院里, 好叫这多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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