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剖白（1 / 2）

出了帐篷，原本刺眼的太阳被一片飘过的云遮挡住，外面的新鲜空气让两个人刚刚的燥热逐渐平复下来，乔羽翻着两个人装食物的袋子，先取了瓶水拧开，递给尹默，自己也打开了一瓶。刚从车载冰箱里取出没多久的水还冰冰凉着，尹默坐在草坪上，抬头看着乔羽，垂落的发丝搭在侧脸，一仰头灌进去一大口水，咕咚咚的，再一看水瓶，下去了小半瓶，一点，也不像个淑女。因为喝得太猛，水溅落到白色的t恤上，惹得尹默都没忍住眼角的笑意，站起身来，抽了张纸巾帮她擦嘴，动作自然得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乔羽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她，笑得灿烂。“我去那边租烧烤架子过来，你在这等我？”乔羽低头看着那些食材，问尹默。“嗯，好。”乔羽离开后，尹默翻了翻食材的袋子，东西都是乔羽一个人准备的，她翻了半天，决定先找出一块一次性的桌布铺在地上，把那些蔬菜放到一起，把肉刚到一起。想了想，又取出冰盒倒了些碎冰到冰桶里，把带来的那瓶起泡酒怼到里面。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还能做点啥，索性就坐在地上，望着蓝天发呆。隔壁那对情侣的帐篷终于有了点模样，女生转怒为笑，似是对自己刚刚的态度有些抱歉，踮起脚冲着男生的脸颊亲了一口，男生宠溺的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尹默瞧着二人的互动，微微有些出神。她这二十几年以来都未和任何人那么亲近过，除了乔羽。亲密的情侣关系，大学时代的花前月下，懵懂岁月对爱情探索似的触碰，对尹默来说都很陌生，她也曾看过很多心理的书籍，试图搞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但她从书中并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缘由，她从小家庭幸福，没有感情缺失，所受的教育，接触的人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经历，看到最后，她也放弃了，只不过那些书并非毫无作用，潜移默化下，她反而变得更加严苛起来，那些花言巧语，披着浪漫外表的所谓爱情在她这里吃了闭门羹，当她以为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的时候，乔羽出现了。乔羽回来的时候，尹默还在发呆，鲜少见到尹默这样呆滞的时候，乔羽都没舍得出声打扰。直到当下烤架和那一包碳，尹默才回过神来，“我来帮你吧。”等到两个人吃完烧烤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往山下落去，整个天空被晚霞染上温暖的色彩，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日落，连时间似乎都放缓了脚步，那些世间的烦恼琐碎变得不再重要，乔羽轻轻得揽住她的肩，两个酒杯轻轻碰在一起，尹默啜饮一小口，轻轻得把脑袋靠在乔羽的肩上。这浪漫又美好的时刻，她已经忘了乔羽的身份，自己的身份，她为耳边那个人轻轻的呼吸声沉醉，她为这个令她有安全感的怀抱沉醉。“你知道吗？我高一见到你的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乔羽从没有和尹默说过这些话，不知道是看着温柔晚霞生出的情愫，还是酒精作祟，她酒量远比这要好得多，但就是有些飘然的醉意。“对我来说，老师，年龄，性别都不是什么问题，你知道的，从小我父母给我的成长环境都很自由，所以我没有花多长时间去思考，就接受了自己喜欢上你这件事情。”

尹默没有出声，依旧安静得靠在乔羽肩上，仿佛在听一个故事，没有任何情绪。“尹默，我不知道为何，我没认识你多久之后，我便觉得你不是表面上的你，表面上的你，安静，冷淡，又很疏离，对谁你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没有放在心上，我其实高一那一年有不少次在走廊里晃悠只为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打个招呼，我估计你都没什么印象，说来，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特别努力的学习，想要门门得第一，都是为了争取你的注意。“乔羽今晚说话慢慢的，并不看尹默，只是揽着她的肩，娓娓道来。尹默有些惊讶，没想到看上去永远毫不在乎，比同龄人多出很多成熟感的乔羽也会有这种时候，但也并非毫无察觉，她第一个记住的学生就是乔羽，因为不论什么时候看到她都是干净的眼眸望向自己，笑得好看，恣意。“尹默，第一次约你，我其实是在赌，没想到啊…”说着刚刚还沉稳剖白自己的人，整个人又坏笑了起来，“没想到，尹老师那么迷人呢，迷人到我开始有了再也不能让任何其他人看见那样的你的念头。”尹默看她的坏笑，一瞬间红了脸，忍不住拍她一下，倒像是撒娇，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更加不好意思了，推着乔羽偏过脸去。有时候，人和人的缘分有多奇妙啊，她们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在渐渐暗下去的天空里坐着聊天，直到漫天繁星，肉眼可见的银河出现在她们抬头可见的头顶上。“尹默，我喜欢你。”尹默转过头去看着乔羽，这是第一次她认真的看向乔羽，没有掺杂任何情欲。少年人的眼眸里像是倒映着天上的银河，明亮，不掺杂质，有那么多人对她说过爱和喜欢，她从没有任何一次像此时此刻一样，整个人坠陷下去。可，她却迟迟没办法回应下去。乔羽看出了她的迟疑，“没事，尹老师，我知道您有您的顾虑，我，可以等你。”女孩似是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若无其事得放下酒杯，“银河，真得很美。”尹默看着乔羽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些异样的感受，她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是心疼，她也抬起头，看向天空，牵起女孩的手，“银河，确实很美。”因为身边有你，可是，良久之后，她又轻轻得开口，“对不起。”———不好意思，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