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若有风雨君便临此(2 / 3)
自己的路。可她选择不闻不见,有人却不懂非礼勿言。“爸,她那一身名牌……要多少钱啊?”林玥还在扯她爸的衣袖,“是真的还是假的啊。”“闭嘴。”林正则不耐烦地打断了女儿的话,“年纪轻轻,不要这么爱慕虚荣。”他明明是对着林玥说话,可说这话时,目光却落在林葭澜身上。他死死盯着林葭澜,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令他鄙夷不屑的东西,以便将那东西连同林葭澜一起,狠狠摔在地上。可林葭澜依旧平静如初。被激怒的反倒是林正则。他上前一步,拦在林葭澜身前,伸手要去扯她。林葭澜不想在楼梯上和林正则推搡,往左避开半步,冷淡的眼神扫了过去。林正则见她终于有了反应,面上浮现出些许得色。他刻意凑近了林葭澜,弯腰在她耳边低语:“又是这副拿乔摆样的清白模样,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现在反倒转头给自己找了金主?”“还以为多干净,原来是不想让中间商赚你这皮肉生意的差价啊?”“穿着这身衣服去见你的父母,不觉得惭愧吗?”闻言,林葭澜低头看了一眼沉晚意给自己买的衣服。她想了想,倒没觉得惭愧,只觉得挺合身。于是林葭澜笑了。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玥,见她往这边偏着耳朵,脸色好奇,似是想窥探自己的父亲刚才究竟和林葭澜说了什么,却又不敢上前当面听。“看来,您还没有把皮条拉到自己的女儿身上。”林葭澜凝视着林正则,特意让自己的眼中带上了几分兴味,“怎么?是谈不拢价钱,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客户?”“总不该是舍不得吧?”“要不要我去‘金主’那边帮忙牵牵线?毕竟——卖身这种事,要趁早。”“你!”林正则的脸色铁青一片,板结得像是被青苔覆盖的石灰石。可片刻后,他便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珠开始不安地缓缓轮动。“让开。”林葭澜说。林正则后退一步,死死地盯着她。他转头看一眼旁边的女儿,又回过头看林葭澜,那双眼睛里翻涌着恨意,像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林葭澜不理解他为何会作此反应。毕竟,她只是把林正则当年的话稍加改动,并悉数奉还到了他女儿的头上而已。他面对的只是威胁和假设,而她当初面对的却是血淋淋的现实。……林葭澜抬步,继续朝上走去。林正则没有再多嘴多舌,但一无所知的林玥却又在后头碎碎念叨了几句。
那不加掩饰的恶意裹挟着“白眼狼”“丧门星”之类的咒骂向她背后袭来。林葭澜却没有再停下来作口舌之争。她一路往前,身后的聒噪随着距离的拉长而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林荫中的鸟鸣。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林葭澜停步稍作休息,以目光扫过排列整齐的石碑。石碑的形制差不多,但有新有旧,一些石碑前落满灰尘结起蛛网,看起来疏于打扫。来到这里,林葭澜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似是怕惊动脚下的逝者。一路走到要拜祭的墓碑前,林葭澜才恍然想起,自己好像也忘了给父母带花来。她低头,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今天实在有些心不在焉。但没关系。林葭澜知道,他们不会因此而责怪她。父亲不爱花,甚至分不出玫瑰与月季,却知道偶尔从花店带几束花回家;母亲每次收到花都会露出笑容,而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是林葭澜在母亲节时递给她的康乃馨。五块钱一支,校门口有人掐准放学的点叫卖,林葭澜便随手买了一支。她本以为她妈妈收到了那么多次花,不会稀罕这一朵,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最意外的惊喜和最灿烂的笑。林葭澜屈膝跪在那两座墓碑前,沉默了良久。她伸出食指,点在墓碑錾刻的铭文上,一点点描摹着上面的名字。“今天……来看看你们。”淅淅沥沥的小雨自天边垂落而下,几粒雨珠坠落在林葭澜的身上,在她的衣服上晕染开来,形成了深深浅浅的水痕。雨水冰凉的温度侵透衣料,直触肌理,将冰凉的温度向内传入。可林葭澜却置若罔闻,只低声诉说着自己的近况。这些话,上次来时她也说过一遍。事实上,每次过来,她说的话都差不多,只是有些过往随着时间而黯淡下去,就少讲一些,有些记忆却被时光打磨得愈发清晰,便多说一些。再添上些最近新发生的事,就可以一直说下去,直到暮色深重,直到夜色渐沉。雨越来越大,落得也越来越急,倾泻而下的雨线直坠在林葭澜发顶,又缓缓滑落,令她在满面的潮意中闭上了双眼。“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还有……上次没有告诉你们。”林葭澜睁开眼,眼中闪动着微光,“……我喜欢上了一个人。”那微光在浅棕色的瞳孔中摇曳,仿佛飘零在幽暗天际的黯淡星辰。远方,隐约的雷鸣声从层迭的乌云中传来,像是被刻意压抑,听着并不清晰。……雨一直下,白色的雾气弥漫在空中,周遭变得不再清晰。林葭澜跪在墓碑丛中一动不动,似乎已被同化成了其中的一员。不知过了多久,鞋跟轻击地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音由远及近,正在慢慢接近。林葭澜初时并未在意,直到那人往身后而来,她才意识到那脚步声听来十分熟悉。“果然在这里。”她听见那人说。语调毫无波澜,林葭澜却恍然从中听出了无奈和叹息。林葭澜以手撑地,忍耐着腿上传来的酸意缓缓站起,看向身后的沉晚意。她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浇得浑身湿透,而沉晚意立在伞下,眉眼沉静地看着她。林葭澜在那道注视下怔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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