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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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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暗流,比他任何一句情话都要认真。并非没有感情,而是对即将崩盘的感情的一种超乎寻常的克制。

如果她在那个时候抬头望他,是否会看到藏住爪牙的野兽?是否会看到深灰眼眸里更加温柔更加包容的阴天厚雪?

安赫尔有点后悔,如果有时间,她想再补一次婚礼。

她动了动笔,墨水溜出笔尖汇成一串文字。

我爱你。

――感谢你触碰了我,让我重获生命。

写完后,她托着信纸,仔细打量。阳光照透手指,一张信纸薄如蝉翼。

小心思转了转,脸顿时就发起烫来。

她又飞快地坐下,将最后一句话狠狠地划掉了。

最后任性的姑娘哼着歌,补了另一句上去。

信到这就结束了。

深冬的早晨,安德列收到了一封信。

他点了支烟,在缭绕的雾气里展开那封信。

他怀了孕的小妻子寄来的信里逐字逐句都流露出对他的关心,当然,她用的是责备合命令的语气。安德列能轻易地从佯装冷淡的字句中剖析出她那些细腻的心思。

最后一行,表达爱意的句子被划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我还是最讨厌你了,安德列?尤利尔」。

他不由得失笑。

曾经某次性事过后,他亲吻着她的脖颈问:「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的人。」小美人缩在云朵一般的绒被里,只露出一双眼眶泛红的柔和蓝眸,「但气息勉强能接受。」

「什么样的?」

「鲜花、森林还有河流。」她说,「我喜欢那个。」

他的姑娘伸出手臂环上他的脖颈,蓝色的眼中沉淀着一种海与天交融而出的温柔蔚蓝,就像在莫洛温教堂里回过头看他那样,笔直地望入他的眼睛。

他在这时释然。不论是从前几十年的不甘还是精灵族踯躅千年的痛苦彷徨。

他的姑娘曾经一次又一次趴在布满灰尘的阁楼上,托腮着幻想。

原来真像那些羸弱又苍老的精灵融入河水化尘而逝前说的那样。

这是我的欲望,我的罪恶,我的灵与光。

安德列拈灭烟火,迭好那封信放入衣服里。

在贴心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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