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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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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流畅,动作赏心悦目。纤细形体与力度之美在他身上得到了十足完美的结合,鲜血与暴力之中彰显出一种惊人的美感。

夜风吹散遮天云,月华如水,温柔地笼落在他的眼角眉梢。

仿若月夜昙花,一瞬惊艳。

然而这一幕落在裴俞声眼中,却比洁白的昙花更明艳百倍。

就像几个小时前同一个人的开酒动作一样。

纯粹,专注,却在无意间浇下一把烈酒,熊熊烧在目睹者的心尖。

夜色中,少年动作行云流水。

肘击,顶膝,关节技。

重捶,扼喉,高扫腿。

血气在狠厉拳风中升腾扬起。

裹挟的却是晕不开化不去的浓郁情色。

像厚到纯白的雾,无声萦绕鼻间。

待回神过来,唇齿间已然尽是馥郁艳香。

良久,最后一声惨叫久久难散,巷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圈,只剩下那最纤瘦的身影还站着。

灯光黯淡,只剩月光为人增色。被殷红鲜血浸染的少年粗重地喘息着,抬手抹去了卷长睫毛上滴落的血滴。

他手腕上带着条扁粗的绳链,浸了血,乌黑发沉,不像饰物,反倒像极了黑色的镣铐,贴着肤色白皙却一片青紫的腕骨,将纤细手腕牢牢束缚。

让人恨不能一手抓握,把他锁在怀里……

夜色浓郁,裴俞声眸中暗色比凉夜更深。

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这场搏斗,胸口要害却在此刻倏然被隔空击中。

巨响在心口炸裂,轰鸣声撕裂耳膜。嘶吼的欲望从心底溢出,震耳欲聋。

……把他锁在怀里,把他终生禁锢。

“呼……”

沉重呼吸如破旧风箱拉响,于再次寂静下来的巷子里回荡。

好不容易干倒了全部六个人,祁寄低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满口铁銹味里吸到些新鲜空气。

他之前的脑震盪尚未完全恢復,平常还好,这次一剧烈运动,难捱的晕眩席捲重来。旧病迭新伤,待一场恶战好不容易结束,祁寄连走路都难掩踉跄。

“咳、咳咳……呼……”

祁寄闷咳几声,等眼前的黑雾渐渐散去,才缓慢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整整齐齐折好的纸片。

纸片展开,平摊。祁寄低头,把嚼碎了的、混着血丝的烟片吐进去,重新包好。

嘴里没了烟片,味道却依然浓烈。低劣烟片的辛辣味道夹杂着浓浓血腥味,盘亘在喉口。

祁寄又虚弱地咳了两声,抬头朝四周环视了一圈。

随后,他绕过那些被打晕的人和散落四处的脏泥垃圾,把纸包扔进了墙边形同虚设的高大垃圾桶里。

儘管并未发挥什么实质作用,长期积淤的成排垃圾桶依旧散发着腐烂潮湿的腥臭,祁寄的五感本就敏锐,血气混着恶臭涌入鼻腔,更让他难以忍受。

眼前隐隐发黑,连灰白路灯仅剩的一点昏暗光亮都消失殆尽。太阳穴仿佛有响鼓重槌,祁寄抬手,按住尖锐刺痛的额角,艰难地低喘着。

就在这最为难受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凶猛袭来的破空声响。带着怨恨、狠厉和狰狞血气——

“唰!!”

紧随其后的却是一声惨叫。

“啊、啊啊——!!”

凄厉哀嚎刺破寂静凉夜,扎得人脑仁生疼,祁寄回头,瞳孔骤然缩紧。

距离他头顶不足一指的半空,悬停着一根漆黑粗大,足有手臂长短的带刺铁棍。

铁棍上满是糙锈,唯有长长尖刺的顶端泛过一丝狰狞的冷光。

若是这停滞再晚一秒,铁棍就会正中祁寄的后脑。

举着铁棍的老大面目狰狞,额前青筋暴起,牙关咯咯作响。淹没在号叫声中的还有咔嚓一声脆响——那是骨节脱臼的声音。

剧痛之下的手掌再难抓握铁棍,只听“当啷”一声,带刺铁棍摔落在地面,冷汗涔涔的头目也像是突然被抽去脊骨,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露出了他身后那个只凭单手,就轻易拦下了铁棍全力一击的男人。

月光如水,为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容镀上一层薄光。

像给天神披上银甲。

祁寄一怔,双眸微微睁大。

他眼见凶神恶煞的头目瘫软在地,这个一米九的壮汉连坐都没坐稳,整个人正面扑倒在了满是污泞的地面上。

而头目身后的男人脚跟轻轻一磕,摔落的铁棍便从地面弹起,在半空中被男人一脚踢飞。

铁棍裹着狠厉的破空声呼啸而去,裴俞声收回的右脚向下一踏,正正踩在扑地的头目尾椎上。

他只转了下前脚掌,便让已然脱力的头目再度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惨叫。

“嗷啊!!!”

同样的惨叫还响起在几步开外的地方,那根飞出的铁棍正中另一个刚欲爬起来偷袭的壮汉脑门,砸得他头破血流,直接摔进了成排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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