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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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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嗡嗡作响,像是在听世界上最晦涩难懂的语言。

“残疾,”我听见自己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问,“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尽力了。”

那天我在陈锋的病房门口站了很久。想起出事那天他用力攥着我的手,整整一路都在半昏半醒中重复着一句话,直到现在我都能清晰想起他的声音与呼吸节拍,所有一切,我都记得。

“小曜,不要害怕。”

他深深望着我,一字一句虚弱而坚定。

“我会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

我晃了下神,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描摹起陈锋的五官。药效起了作用,他睡得很安稳。我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那么久远的事情,只是突然发觉,好像一直都没有给过他确切的答覆。

我无奈地牵动起嘴角,低低一声喟叹:“傻子,谁要你来保护?”

陈锋曾是一个骄傲的人。他出生在优渥的家庭,一路顺风顺水,估计这辈子最不顺心的事情,就是遇上了我。

他仗着我的愧疚,仗着为我做出的牺牲,如愿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只是这代价过于巨大,我不知道他午夜梦回时究竟有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尽管在既定的事实面前,这个问题的答案显得脆弱而廉价。

病好后,陈锋似乎忘记了自己那天烧糊涂后拽着我说的一切,又变为往常一样的冷酷寡言。

我熟悉这样的陈锋,只是偶尔觉着可惜,那晚他可怜兮兮叫我‘小曜’的样子明明更加可爱。

“你的戒指呢?”

晚饭后,我正窝在沙发上看普法栏目剧,画面正播到嫌疑犯在铁窗后的采访,耳边突然响起陈锋阴恻恻的声音,差点以为把两边听串。

直到注意他话中的内容,我才下意识看向左手,“不就戴在”

我噤了声。

无名指上干干净净,早就没有戒指的影子。我宕机了几秒,随后飞快回忆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印象里,我一次都没有摘下过戒指,可现在回想,似乎那天救下小猫时手上就没有了戒指的影子。难不成是落在了顾鸣生那里?

可是他照顾归照顾,摘我戒指做什么?

我按捺住疑惑,对陈锋歉意地说:“好像被我放在公司的抽屉里了,我明天就去找找。”

陈锋很不悦,动了动唇,“我不是让你不要摘下来吗?”

“我怕每天戴着磨损太快,就不好看了,”为了安抚他,我放轻声音,“毕竟是你送的,我想好好保存。”

说这话时我差点没有绷住表情,肉麻得直衝天灵盖。可陈锋却格外受用。他哼唧一声,像隻大型犬似的凑上来亲了一下,毫无气势地威胁。

“就原谅你这一次,要是下次再被我看见你摘下来,见一次亲一次。”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又是从哪学来的土味情话?好雷。

但有时候,我觉得像陈锋这样足不出户也挺好。不用接触外面复杂的世界,永远都保留一分傻兮兮的天真,在我撒谎的时候,也不会一眼就识破。

趁他去洗澡,我点开顾鸣生的聊天框发出一条消息。卧室的隔音不好,怕是一打电话陈锋就能察觉出异样,我不敢冒这个险。

哪怕知道这是属于他的‘爱’,也偶尔会让我感到窒息。

顾鸣生:你说的戒指是不是这一枚?

他回復得很快,几乎一晃眼的功夫就发来张图片。我点开放大,上面的确就是陈锋送的那枚,确认没有丢失,我终于放下提着的心。

:是这枚,你明天在家吗?我下班后过来拿。

顾鸣生却说:我明晚有一个饭局,你可以直接来饭店找我。

紧接着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发来了时间和地址。

其实我想说的是,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改天再来。

但他都发过来了,我也不好再提,毕竟也不什么麻烦的事情,便回了一个‘好’。

饭店离公司有些距离,我一下班就打车过去,还是花费了近半个小时时间。快到年末,我总是被冯哥留下加班,今晚也不例外。

等抵达那个万嘉大饭店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

大堂装修得富丽堂皇,是平时经常听人提起,但我却从未踏入过的昂贵消费地。西装革履的侍者拉开大门迎接,我顿时产生些不适应的局促,隻想拿回戒指就赶紧走人。

坐上去十楼的电梯,我按着顾鸣生发来的包厢号一个个走过,终于在几分钟后看到门牌号。确定无误后,我敲响了门,几秒后被来人拉开。

“您好,请问顾鸣生在这里吗?”

待我看清包厢内的情景,几乎没有控制住脸上空白的表情。

圆桌旁围坐了七八个男人,全都上了年纪,身上穿着看不出牌子的便服,烟雾缭绕。桌上七零八落散着酒杯,光是开封的酒瓶就够围满小一圈,酒味混杂烟味,浑浊的空气刺鼻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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