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 / 2)
在我转身离开时,他突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我低下头,顾鸣生正半垂眼眸,安静地将戒指一寸寸戴进我的无名指。
整套动作仿佛演练过千万遍自然到了极点。他做得缓慢而珍重,就连寂静的空气也升起一丝几近荒唐的温存。
“你戴戒指的样子真好看。”
他咬字低哑,说不清是清醒还是醉意,字字刺进我的心口。
我缓缓蜷缩起手指,被戒指套上的那一块皮肤烫得发冷。
我问:“那天是你把戒指摘掉的吗?”
顾鸣生说:“是。”
“为什么?”
我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处波动,直直盯着他。顾鸣生毫不避讳地露出一个笑容,混血的眸子深邃多情,仿佛天生如此。
“他配不上你。”
他似乎是刻意一顿,唇齿才再度相碰。
“小曜,你值得拥有更好的选择。”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我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落荒而逃。到最后都不清楚顾鸣生说的究竟是物,还是人。
严格算起来,这是我与顾鸣生第二次接吻。
相隔十年,看起来一切都物是人非,可心头难压的悸动却还是那样真切,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顾鸣生喜欢我。
当我冒出这个想法时险些笑出声,这怎么可能呢?
或许放在十年前,当我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的时候,顾鸣生以这样的姿态回应我,一定会让我激动地分不清东南西北,直接缴械投降表达心意,全然不在乎后果如何。
可是现在,我已经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了要顾虑各个方面的成年人。感情的地位一落千丈,取而代之的是理智,后果,还有说不清的利弊需要考虑的东西一旦变多,爱也不再纯粹得令人欢喜,反而让我升起一丝后怕,惴惴不安。
懦弱也好,逃避也罢,我没有再给顾鸣生发任何消息,就像单方面抹去那晚的记忆,也希望顾鸣生能对此隻字不提。
虽然这份期望并不单纯,掺杂着一些我也道不明的心绪,但我想,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是最好的选择。
可顾鸣生却头一回与我失去默契,没有按套路出牌。
他在翌日发来一条短信,内容只有短短三个字:对不起。
没有装作酒后失忆,没有故作玩笑,他用我最不习惯的认真语气,发来这句道歉。
为他昨晚的失控,也为失控后的那个吻。
我收到这条短信时,眼前空白了几秒。随后就想打开顾鸣生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搭错了哪根筋,还是酒没醒得彻底。直到赵泉出声提醒,我才意识到手机屏幕已经在长时间后自动黑屏。
我没有再打开,将手机放在一边,选择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当两个人关系太熟,就有这一点不好。
我已经习惯顾鸣生不着调的轻佻态度,也习惯他平时若有若无的暧昧举动。我将这些统统归为他的性格与恶作剧,可当他真的选择将暧昧坐实,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赵泉见我心情低落,便留下空间,过去与同事叽里呱啦的讨论起跨年活动,气氛格外热闹。
即使过完旧的一年,残留下的问题也依然会带到新的一年。万事万物都不会因为时间就轻易消磨,我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选择了最可耻的逃避。
顾鸣生没有再坚持询要我的答案,这件事似乎就如表面呈现的那样,渐渐搁浅。
跨年前一天,我收到了何晋的短信。
还没有点开,我就隐隐猜到里面的内容。果不其然,何晋想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办个跨年聚会,唱歌看电影潇洒到凌晨,问我要不要一起过来。
我率先想到的是这一趟里有没有任寒,斟酌过后还是言辞委婉地拒绝了他,何晋也没有强求。
对于这些活动,我向来都没有主动参与的兴趣。虽说我也算是半个年轻人,可从小到大都被说老陈惯了,久而久之,也习惯这样平淡如水的生活方式,陈锋则是意外。
他喜欢这种新兴的节日,每到当天都会和我提上一嘴。在类似于情人节的纪念日时,他也会像寻常男友那样送花送礼物,或是带我出去约会。
没有人不喜欢浪漫,尽管我对此并不热衷,但也喜欢看他送我礼物时满怀期待的眼神,那样子的他比礼物来的更让我觉得有趣。
只是我记性不好,每次回礼都是在陈锋的磨缠下才会想起这回事。无论送什么他都会很高兴,嘴上说着丑但转头又悄悄收好,口是心非。
每当看到这样的陈锋,我都会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送他更好的礼物,可每次到了下次,我就又会忘记。
长此以往,反反覆复。
他能和这样的我在一起五年,有时候我也很是佩服。
跨年当晚,气温跌至零下。在陈锋的一再要求下,我隻好起来换衣服,不情不愿地陪他出门。
在我看来,这样的天气最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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