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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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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家里闹僵,他已经四年没有回家过年。即使我有心陪他,但还是没法抛下家里不管,于是拖到现在,我都还没有陪他过过一个完整的年。

对他,我总是有太多愧疚。

“那你今年准备回家吗?”我试探地问。

“不了,他们不会想在过年的时候看见我。”

陈锋平淡地说,像是无所谓般陈述事实,可他越是这样,我的心底也越是过意不去。

“陈锋,你应该试着和你爸妈谈一谈,”我几乎每年都会这样说上一回,尽管知道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再大的事情也该过去得差不多了,说到底他们还是你的父母,怎么可能真的怨你一辈子?”

他沉默地听完,冷不丁冒出一句:“万一他们要我分手呢?”

我微微一愣,有些接不上来。

我只见过陈锋母亲一面,也就是在被她撞破我与陈锋关系的那一天。

印象里,她是一个保养很好穿着雍容的贵气女人。时至今日我都记得她看向我时的那个眼神,心痛,厌恶,不可置信。仿佛我是一个带坏她儿子、十恶不赦的男狐狸精。

那时我就知道,用不着任何解释她就已经认定了事实。如果这些年下来她的态度依然是这样,陈锋说的事情绝对有可能发生。

我犹豫了几秒,“如果你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的父母会相信吗?”

“我要是说了,他们能立刻安排女人让我去相亲结婚。”

陈锋烦躁地揉了一把头髮,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小曜,我为什么不能去你家过年?”

我无奈地问他:“你要是去了我该怎么和爸妈介绍你?”

“你可以说是朋友,”顿了几秒,他冷着脸做出最大的让步,“或者说我父母双亡,无家可归。”

“这样咒你爸妈不太好吧?”

陈锋满不在乎地撇开视线,“反正他们又不知道。”

可尽管这样,我还是没有立马答应,隻踌躇地说:“你再让我想一想。”

尽管我爸妈并没有关于同性这块的知识储备,但他们到底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万一我与陈锋不小心做出什么下意识的小动作,很有可能瞬间掉马被他们识破,到时候好好的过年不就变成批斗大会了?

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林诺,现在的小孩最喜欢脑补些有的没的,万一看见什么顺口和爸妈提起,最后翻车的还不是我?

这种大风险的事情,我的确不想为陈锋而去轻易冒险。

过年的事情还没有想出眉目,与蒋秋时的邀约就先一步到来。

年后有半个月时间谁也抽不开身,我怕等过去那么长时间,蒋秋时连我姓甚名谁都要忘记,于是顶着‘看望要要’的借口,约他见了面。

路过街边的花店时,我进去买了一捧花束,白玫瑰中穿插着几株百合与满天星,简约又漂亮。虽说结帐时我就开始后悔,但纠结了一路还是没有舍得扔掉,万一他会喜欢呢,是不是?

等磨磨蹭蹭走出电梯,我抱着花忐忑敲响了蒋秋时的门。

片刻后,大门‘咔’的一声从里面拉开。蒋秋时的目光先是在我脸上停顿,继而缓慢下移到我手中的花束,镜片下的眼睫略显意外地颤了瞬,半晌,唇角勾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这是送给我的吗?”

我佯装镇定地把花递过去,“对,提前祝蒋老师除夕快乐。”

这个借口要多冠冕堂皇就有多冠冕堂皇,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质疑。

果然,蒋秋时没有推拒。他自然接过后将花抱在怀里,沉静的双眸仿佛能看穿我心底的紧张,继而抿唇一笑,“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我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没忍住翘起嘴角。

一开始我想包个红包,可先不说蒋秋时的年龄比我大,朋友之间送红包也显得太过正经。又害怕买其他礼物会被蒋秋时拒绝,思来想去,只有送花最不会出错。

哪怕动机容易让人误会,但我要的不就是蒋秋时的‘误会’吗?

待换好鞋走进室内,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整间房子的人烟气都比第一次来时要浓郁许多。桌上摆了新鲜的水果,入口处的高台放着崭新的摆件,透过格挡厨房的磨砂玻璃还能隐约瞥见地上的超市购物袋。所有的一切都与上次大相径庭。

要要似乎能感应到我的存在,小猫灵活跳上沙发,迈着优雅的猫步朝我走来。他身上的绷带已经全部拆掉,浑身上下都圆润了一圈。这种感觉在他跳进我怀里后显得尤为明显,和从前都不是一个重量级别。

我顺着猫毛,回过头髮现蒋秋时依然抱着那束花,站在原地。我以为他大概是在为找不到适合的容器而发愁,于是出声提醒:“其实不一定要用花瓶装,这几枝花都是刚从店里拿出来,先这样放着也没事,一时半会儿枯萎不了。”

“嗯,等晚点我再去买一个花瓶把它装起来。”

说罢,蒋秋时低垂下头,修长的手指拨弄起娇嫩的花瓣,像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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