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未来了”(2 / 3)
杉顺着视线往里看。是舒笛。老板前女友正美滋滋吃饭,手里的筷子不停往对面男生盘子里伸。荣杉侧头偷看程总脸色,他回头,“怎么了?”你前女友你问我?荣杉小心翼翼地问,“还——吃吗?”程之衔转身离开,“订外卖吧。”
眼尖的dy从程之衔进来就注意到,她小声汇报舒总。舒笛回头,只有男人离开的背影越来越远,拐角消失在长廊里。没了吃饭的心思,几分钟后她起身告别,和钟望上楼。出电梯后,舒笛手机上跳出两通郭杰鑫的未接电话。她回到办公室,给他回过去。那边问,“方琳说你回国了?”舒笛从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小毯被,“刚回来没多久。”那边不说话,她问有什么事。“没事啊,就问问!”怎会不知道这货的破葫芦德性,舒笛让他别废话,“赶紧说!”郭杰鑫思前想后,“我还是招了吧。”“怎么了?”舒笛出国那年除夕,程之衔跟他一块儿喝酒。他喝醉了大嘴巴,把刘总的事儿一通倒向程之衔。舒笛神情慌乱地合上柜子,小毯被脚边掉在地板上,她顾不上收拾,另一只胳膊倚着桌边,“你都说什么了?”郭杰鑫听声音不对,她那边有个什么声音碰撞,心想不好,“你没事吧?”“你都说什么了?”舒笛再次重复,语气不容置疑。“那天下午喝醉了,程之衔一直问我。”郭杰鑫烦躁地揉揉眉心,继续道,“我说刘总去世了电话当然打不通,就你绑架那事儿。我一喝大,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他全部交代,“还有出国,也说了。”舒笛双臂摊开,侧脸趴在办公桌上。最坏的预想还是发生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事情经历多了,她精神麻痹,毫无感觉,甚至有一丝丝放松。程之衔知道了。他这么聪明的人,一定早已料到全部。“舒笛?”那边没了声音,郭杰鑫试探性问。“舒笛?”郭杰鑫问,“你没事吧?”舒笛回过神来,“在听。”“就程之衔吧,你住院那阵子,他在滨城把房子都买好了,等你回来,他去找刘总。那年他过生日,你不是去找他了?他半夜让荣杉给经理打电话,在春城又买了一套,说不能让你没地方去。”郭杰鑫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声音震耳欲聋,全部传给舒笛。程之衔为她规划好了一切,包括他们的未来。住院那阵子,他总时不时问自己喜欢什么风格什么阳光什么位置,细枝末节的地方他虑周藻密,面面俱到。舒笛有时懒得回复,程之衔就自己猜,笨拙又细心地照顾她的情绪,说要是在刘涟妮那里学得不开心,尽管拿他出气。舒笛尽量放平声音,“我想问你一个事情,千万别骗我。”郭杰鑫马上回答,态度诚恳,“你说!只要我知道的。”她艰难开口,问不出来。索性眼一闭心一横,唇齿擦碰,喃喃道,“你知不知道,程之衔吃多久药了?”“从你走后。他来春城找你没找到,当时他看着像是两三天没睡了,浑身烟味儿臭得要死。”这句话从中午到晚上,重复在舒笛耳边回响。她失魂落魄,偶尔像干尸般停滞不动。以前的程之衔,对她百依百顺,爱吃醋爱闹脾气,认错也快。他从来不曾忘记宠她,把她宠得没边儿那种,羡煞旁人。同事没见过她男朋友究竟是谁,只知道男的很宠她,三天两头收礼物收外卖。前同事都笑她一人恋爱,承包整间办公室的零食和下午茶。现在的程之衔,对舒笛视若无睹。“女士优先”,下雨没车让她别作,看到她在吃饭扭头就走不喜欢才会一视同仁,是以前的舒笛,亦是现在的程之衔。也许他失眠时只想把她千刀万剐。舒笛不确定。太累了,她瘫在桌上,眼睛黯然失色,满是机械和麻木。她感到精疲力尽,浑身血管里像灌了百斤铅重。回国有意义吗?舒笛犹豫了。次日中午,舒笛依然在负一楼食堂老位置入座,和同事们吃饭。她不时看手机时间,钟望饭都快吃完了,她还没等到那个影子。舒笛放弃,随便扒拉几口饭菜,和钟望离开。钟望撑伞,问她怎么不多吃点,她说天太热了,没什么胃口。“到底怎么回事?”钟望看她眼睛,里面全是颓丧和消沉。舒笛说,“我好累啊!比在旧金山还累。”她抬手放眉毛上遮阳,望着对面那幢商业高楼出声,“我没有未来了。”忙起来还好,闲暇时间舒笛不知道该干嘛。她不想出门,不想逛街,每天都在煎熬。日复一日,舒笛认为自己马上要烂掉。阳光普照大地,是刺穿她囚光四射的牢笼。刘涟妮要她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舒辉也经常托梦,让她保持新鲜感,好好生活。过往的经历造就,舒笛好像只能堵住耳朵往前走,要比别人过得好才行。沉痛的现实在舒笛体内落地生根,长成参天大树。她无法像鸵鸟一样把头埋沙堆里装作无事发生。药瓶的副作用是生理性的毁灭,她畸形得没有任何尊严可言。实在不想认命,更卸不下心理包袱。如果把尊严和羞耻心通通丢掉,舒笛的生命不再完整,不再属于自己。舒笛讨厌自己,讨厌自己已经烂到离了程之衔就活不下来的境地,讨厌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东西。内心不断拉扯着,太割裂了!太疲惫了!舒笛洗不干净,还有味道,挥之不去。“笛宝,要么咱们”“回去吧。”舒笛回头,嘴角拉开苦涩的微笑,态度坚决。钟望只好收回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和舒笛上楼。闻擎电话没人接,舒笛发完短信拿包走。等不及了,她现在就想知道,越快越好。舒笛拨通电话,那边问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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