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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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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一治,好不?」

老人摇头。「他若已是罗锅子了,我便救他。现下还不是,我不能救。」

小女孩急得掉泪,泪水淌下面颊,灰扑扑的泥尘上化开两道蜿蜒雪迹。小伙

子在一旁咿咿呀呀半天,小女孩才知他是哑巴,倒是老人听了,微露诧色,侧首

道:「抱来我瞧。」小伙子对她伸出双手,做了怀抱的动作,满脸急切。小女孩

一怔间,决定相信他,低道:「我来。」抱着弟弟上前,交给了老人。

「这娃的左小腿骨压坏啦,将来长大了也是跛子。商凤,你的意思是这样么?」

那小伙子啊了两声,垂手而立。

「女娃娃,你运气不坏,你弟弟是瘸子,再无救治。现下,我可以出手帮助

你们了。」老人翻着一双灰翳密布的怕人瞳子,正色道:「老夫叫商横。带你们

进来的这位是我的弟子,名叫商凤。从现在起,你们姊弟就跟我走,你叫什么名

字?」

叔叔同她说过,她的身世会带来杀身之祸,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姓澹台,要是

有人间起,就说叫阿苗,弟弟叫阿喜。「用仇人的名字当名儿,这样就不会忘记。」

他挠头道:「叔叔笨哪,记事儿费劲。用这法子牢靠些。」一

「我叫做阿苗,弟弟叫阿喜。」

老人笑笑没说话,让商凤拿些炒米就水给姊弟俩果腹,又熬了肉脯粥。小阿

苗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边吃边想起叔叔,儘管流泪却没停下吃喝,那股狠劲就

像没下顿似的。吃饱喝足,老人取琴横在膝上,就着熊熊篝火抚了一曲,那如诉

如泣的琴音震撼了小女孩;回过神时,她抱着弟弟嚎啕大哭,彷佛见到久违的慈

爱长辈,受尽磨难的小小身子再撑持不住,肩膊一鬆,把满腹委屈一股脑儿呕将

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老人拍拍她瘦瘪的背脊,又弹了首欢快悠扬的曲子,

助她入眠。

从那天起,小女孩迷上了那把如有魔力的十絃琴。商横老人带着她和阿喜,

四人越过大半个央土,不知不觉过了数月,她只觉天气越见闷热,荒野中的绿意

从黄绿、翠绿、浓绿转为黑绿,毒辣的艷阳晒得人头发昏,对饮水的需求渐渐大

过了食慾。

但这趟旅行一点儿也不无聊。

起初她缠着老人间东问西,总不脱那把黑鸟般的十絃琴,老人双目虽盲,心

思可透亮,笑道:「说这么多都是假的,要不试试?」小阿苗——现在她已经习

惯这个名字了,「澹台疏影」遥远得就像一场恶梦——连连点头,兴奋大叫:「

我要!」

商横老人带她们出海又登岸,换过车马,终于到了一座小小的城。这儿的人、

屋舍、衣裳器物,连说的话都跟小女孩所知有着微妙的差异,简直像是另一个世

界,连阿喜也兴奋得咿咿呀呀动个不停,背他倒是比过去都辛苦。

老人被接入一栋豪华行馆。印象里,商横与商凤这对师徒从不缺银钱,即使

用度异常节制,几乎过着苦行般的日子。小阿苗从小就在颠沛流离、饱尝冷暖的

环境中长大,对「交易」非常敏感,无论使用银钱或以物易物,都有着出人意表

的天赋;很快的,她就成为这支小小旅团负责采买交涉的代表,比有口难言的商

凤称职得多。

「商先生长途跋涉,敝人铭感五内。」行馆的主人吞吞吐吐,面有难色:

「但贵方似乎弄错了,这个……敝上雅好歌舞,非少艾不欢,商先生纵使琴

艺高超,恐怕无法入宫表演。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将备妥车马大船,专程途先

生返回央土,还请贵方换……换个人来。」

商横面色阴沉,翻着灰眼,冷冷道:「纵使要换,也没得换了。敝馆的绝色

佳人都死绝啦,只剩下我这种面目可憎的丑老头。」行馆主人唯唯诺诺,冷汗直

流,但却吐不出个「允」字。商横垮着老脸,忽道:青春少艾么?我倒有一个。」

行馆主人一看小阿苗,差点没晕死过去:又老又干的不成,牙都没长齐的也

不成啊!实在是不敢开罪商横,索性以退为进,虚应道:「要不……我让人给她

梳洗打扮一下,若总管大人说不成,那便是不成了。」

「请便。」

小阿苗被两个嬷嬷带去沐浴梳头,换了身新衣裳,走出屏风的剎那间,堂上

所有的人声倏然静止,只剩「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以及众人无比艰难的

喘息。

这是女孩此生头一回,见识到「美貌」的惊人威力。

当晚商横来到她房里,照例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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