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3 / 8)
么出色。适才那对猪也似的小圆眼珠差点吓得挤蹦落地的模样,令任逐流疑心之上復又生疑,不由得踌躇起来。
蒲宝并不知流民会蜂拥上山。否则以这厮胆小如鼠,还能坐沉了大肥屁股谈笑风生?
(不围山,如何打得成擂台?蒲宝原本的算计是什么?佛子率众生事,与他有无关连?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背后有一隻看不见的黑手,将大伙儿捏在一块?——说不定,是我将蒲宝那死胖子想得太聪明了。)
同为被算计的一方,任逐流环抱双臂,陷入沉思。
慕容柔手里若有奇兵可用——如始终未见人影的岳宸风——则李寒阳未必稳操胜券;若然没有,以慕容之老谋深算,用赖的也要想办法躲过这一败。在任逐流心中,这两个结果都远胜于耿照下场搅和。
任宜紫不知他心中计较,见耿照面无表情站立不动,又恨又恼:「叔叔与阿姊也真是。这厮多次辱我,至为可恶,撞上『鼎天剑主』李寒阳,便未被一剑拍成了骨泥笼粉,少不得也要折腿断胳膊。如此大快人心的事,有甚好拦阻的?」
明媚的杏眼滴溜溜一转,勾连着小指负在腰后,悄脸上满是遗憾:「耿大人护主心切,可惜将军身边尚有岳宸风岳老师,大人报效无门,我是替他惋惜。」
身后双手摆弄,似是把玩什么,宽鬆的大红礼服后头垂下一小截玉坠流苏。
余人以为是什么金珠饰物一类的小玩意,只耿照握着拳头咬紧腮帮,虎目炯炯放光。
那是他遗落在任宜紫处的金字腰牌,代表将军赋予的权柄、信赖与期望。
他涌起硬闯下楼的衝动,守着楼梯口的任逐流早有准备,虽已还剑于腰,却没有让路的打算,宽阔的凤台梯拦被他这么懒惫一倚,令人忽生出铜墙铁壁之感。
要闯过他那神奇的「飞鸢下水」剑法与瞬差之术,似乎并不比面对李寒阳来得容易。
身后,阿妍姑娘举起玉一般的柔荑,温婉的语气之中,却带着不容质疑的无上威礒 「耿典卫,请你到这边来。这是本宫的旨意,耿大人万勿柜违。」
耿照既无动作也不言语,满布血丝的双眼瞅着任逐流,身下乌影彷佛一瞬间拉长变大,倏地笼罩住凤台梯口,强大的威压扑天盖地而来,宛若虎伏。
(这小子……好慑人的气势!)任逐流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抱臂哂然:「还未同李寒阳交手,这便先与我拚命么?不错不错,挺有气魄。」
哼的一声,阴着脸冷道:「动动脑子啊,年轻人。南陵游侠,首重一个『义』字,要是威胁利诱能驱使得动,算哪门子狗屁?你家将军坐得忒稳,就是吃定了这一点,你急什么?」
蒲宝之举震惊全场,胆子小的纷纷转头,唯恐他失手摔了小孩,难免亲睹男童摔得四分五裂,血脑迸流,几天都睡不好觉。场中李寒阳依旧昂立,倒是虔无咎硬气得很,不哭不闹,小脸虽无血色,表情十足倔强,丝毫不肯示弱。
独孤天威笑道:「蒲胖子,你这手看似琉璃碗里擂胡椒,实是死人坟上耍大刀,吓鬼罢了。这小子哭都没哭一声,料想李大侠是不受裹胁的。」
蒲宝没想这小鬼倔到这般田地,本欲吓得他放声啼哭,好教李寒阳乖乖就范,不料适得其反;用心陡被揭破,也不好偷掐小孩逼出眼泪了,索性装出一副「侯爷有所不知」的模样,怡然道:「李大侠武功盖世,这五层高台让他来蹦,也不过就一跨步,接个小孩有叶么难的?不危险,一点都不危险……哎呀!」
蓦地左掌飞甩,无咎如皮球脱手,就这么旋着摔将下去!
沈素云纤手掩口,惊呼未及发出,竟尔晕死过去,幸身后符赤锦接住,未碰伤头脸身子。
台下李寒阳巨剑攒地,仰天舞袖,「泼喇」一声气流捲动,如搅沌波,半空中的无咎彷佛跌入一块巨大的鱼胶,下坠的势头一滞,连破空声都变细变微,与外界层层相隔。
他点足踏剑,整个人霍然拔起,接无咎入怀,吐气大喝:「咄!」
隔阻坠势的无形气障应声雾散,两人加速坠落。李寒阳襟袂逆风,稳稳踏地,犹如不世神锋铿然入鞘,青芒虽敛,週身仍止不住气势发散。众人惊兽了,居然忘记喝采,全场悄静静一片,更无余声。
「好身手?。」
独孤天威率先鼓掌,笑顾蒲宝:「你说得半点没错,李大侠的确武功盖世。这会儿你把人质拱手交还,拿什么来挟制武功盖世的李大侠?」
蒲宝裹着袖管捏紧左掌,大缎精绣的蟒袍上乌渍悄染,额际冷汗涔涔。他冷不防被虔无咎狠咬一口,吃痛鬆手,此际说什么都已太迟,强笑道:「侯爷说这话是太不瞭解英雄好汉,我与李大侠交游,一向光风霁月,相濡以沫的。李大侠身为南陵游侠之魁首,神功盖世,真要劫囚,十座镇南将军府也挡他不住,但李大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总要换得这孩子一身清白,不用一世人藏头露尾的,如悬榜的江洋大盗,见不得光。」
独孤天威肚里暗笑:「这都不算威胁,世上还用得着『威胁』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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