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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8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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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儿了!”趁空檔掠下,一身黑衣直如鬼魅,贴着墻影树荫一路钻

滑,眨眼来到屋前,擎出背后裹着黑布的剑鞘,“啪、啪”拍倒了看守的兵卒,无

声无息推门窜入,反手掩上门扉,仿佛对暗夜潜行、穿门踏户等行径十分熟稔,一

切均出自本能,不假思索。

漆黑一片的屋里没有其他人,仅榻上的被筒隆起一团,差不多就是一名成年男

子卧于其中的模样。“藏你妈的慕容柔,最后还不是教老子摸了个穿?”夜行客忍

不住哼笑,剑鞘挥出,随手勾了八角桌下一隻圆墩坐落,揭下覆面巾往怀理一揣,

笑道:

“抚司大人,我来接你啦!你是乖乖跟我走呢,还是烧猪一样让我扛出去?”

蓦地火光烛天,正面的六扇明间“砰砰砰”一齐撞开,何患子领着大批甲士跃

入,随后是由适君喻贴身保护的慕容柔;外边三面高墻上,连片的锋锐箭镞回映火

光,齐齐对正屋里,指挥巡检营的罗烨正以鹰目照定来人,就算左右尽皆落空,他

的箭矢也必能射穿其胫骨,活捉此人到案。

“中计!”夜行客脱身无门,灵机一动以臂掩面,返身扑向隆起的被窝,沉声

道:“挡我路者,便是害死迟凤钧之人!”

突然间棉被飞卷而起,一道匹练似的刀光连风划破,径斫夜行客的面门!他避

无可避,连剑带鞘一挡,“铿!”被强横刀劲震退落地,被中之人肤色黝亮,硬发

如狮鬃,一身浪人打扮,手里提了把原石般的粗砺刀板,笑道:“可惜我不是迟大

人……咦?”正是色目刀侯的第二弟子风篁。

他话没说完,忽像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一个“你”反覆几次,始终凑不成完

整的一句。

诧异的可不只他而已。在场众人无不错愕,连慕容亦不禁蹙眉。适君喻看出将

军的心思,手中摺扇“唰!”一声急急收拢,一指来人,大声质问:

“金吾郎!你不好好在栖凤馆保护娘娘,却潜入此间放火掳人!这究竟是什么

道理?”

风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纵有水龙灌救,终究还是烧过了高墻,隐隐有往后

进延烧的势子。原本倚着水火棍指指点点、事不关己似净看热闹的衙差们,这会儿

也有些待不住了,一张张被火光映亮的脸上阴晴不定,突然都安静下来。

蓦地一名老官长从洞门走了出来,脚步声急促,一见众人都杵在原地,破口大

骂:“还待在这儿做甚?快去救火啊!”几名衙差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不是

我们不肯去,实是上头交代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一步也不许离开……”

老人冷道:“也好,都别离开,一会儿烧死了也有个伴,黄泉路上不无聊。”

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分明已是动摇,将手里两个空木桶劈头扔了过去,怒

道:“快救火去!屋里头的人走得走不得?这儿谁能作主!一把火烧死了他,剐你

们全家都没得抵!一帮杀才!”

众衙差才惊觉事态严重。自从将军接管城尹衙门以来,规矩不是一般的大,不

同往日轻巧。万一火势失控,烧到此间,谁能肩负起移囚的责任?移或不移,左右

是个死!赶紧抢了木桶争先恐后往火场去,沿途见人就拉,唯恐少几人出力,火便

要烧进院里。

人转眼走得干干净净。老人看清左右,突然挺直背脊,取下头顶的翎帽,戴上

一幅包住脑后发顶的黑巾。

慕容柔最擅防守。防守之人,要面对数倍于己的军势,没有迂迴转进、讨价还

价的空间,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守住”而已,没有可以机动调换的目标。善守之

人,都有非常旺盛的战斗意志,往往比擅攻之人更顽强更好战、更勇于面对挑战,

绝不甘于寂寞,与“防守”二字予人的消极感简直是背道而驰,分属两个全无交集

的境域。

消极的人,什么都守不住。擅守之人本质上必定异常积极。

老人从慕容还是个少年时,便留意起他积极的指挥风格,在这个世界还未发现

其光芒前,已看出他与众不同的出色潜质;注视他、剖析他,甚至是期许着他的时

间,长到远超过镇东将军本人能想像。慕容爱用的战术、常玩的把戏,以及连他自

己都未必察觉的坏习惯,在老人看来,清楚一如当年他呈上来的阵图记录或粮秣报

告,条理分明,强弱优劣皆无所遁形。

慕容柔若在驿馆埋伏重兵,迟凤钧必被他藏在城尹衙门里。这点从衙门起火、

而慕容按兵不动之后,老人就确信自己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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