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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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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其后猱身扑至、抢进烟团的四刀沉稳尽失,内劲不足、火候欠缺的毛病接连浮现,给了狼首补充食粮的余裕。

“加餐”之后,聂冥途挥散药烟,“照蜮狼眼”捕捉残影,廊庑隔着阶台的另一侧,似有一抹瘦小身形退入树影,叶止人静,几于同时发生;虽然相隔未远,却分不清是男是女,露出的小丬轮廓难以判断体势,也看不见刀,至少趋避出招,是受过高人指点的,不容小觑。

他还有几条诱出此人的毒计,未及施用,脑后两道刻毒视线电射而至,毋须回头,也知是鹿别驾。原本在廊间入口瘫坐成一团的紫星观弟子,这时也摇摇晃晃起身,拔剑的铿响此起彼落,“醉态”可掬,除了人多,仍旧无甚可取。

聂冥途伸出灰白的舌头,舐了舐干裂的嘴唇。先佯攻鹿别驾和那个瘫人好了,待那名隐身暗处的刀者来救,再──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一把陌生的喉音,阻断了狼首的算计。

众人闻声转头,见一名白面无须的儒者,自凉亭后的曲廊行出,声音虽不大,独断的口吻却满是烦躁暴烈,带着一股难以撼动的睥睨与权威,彷佛眼前诸人,全踏在他的领土之上,生杀予夺不过转眼间耳。

雪贞嬝娜转身,盈盈拜倒,垂首恭敬道:“惊扰大夫了,请大夫恕罪。”黑暗中的刀者动也不动,只投以注目,权作行礼。鹿别驾神智未失,闻言一凛:“这个醒饱白面般的胖子,便是一梦谷之主、鼎鼎大名的'岐圣'伊黄粱?”

聂冥途精亮的兽眸死死盯着他,彷佛瞧的是一块封汁火腿,片刻才“噫”的一声,垂落肩头,喃喃低语:“怪了,真不是他。”嘶哑的语声里不无失望,竟忘了稍加掩饰。

不是祭血魔君──这个答案,就连狼首都无法自圆其说。

祭血魔君的声音,与这个忽然冒出的“伊黄粱”并不相同,不过声音一节,一片竹簧便能轻易变造,本做不得准。祭血魔君的喉音粗哑,然而说话调理明晰,甚可说是好发议论,连骂人都是成套成套的;这伊黄粱虽只寥寥数语,其中各种负面情绪全挤压成团,堪称阴阳怪气,怎么听都是两个人,找不出丝毫相似处。

聂冥途不止耳力、目力惊人,更有野兽般的嗅觉,以气味辨人,极难防范。祭血魔君身上,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但“破魂血剑”的尸毒,却有腐植般的甜腻,聂冥途就靠着这根小辫子逃过几劫,最后一回虽栽了跟斗,总的来说还是准确的。

不幸的是:无僵水阁内,布满刺鼻的药气,狼化的敏锐嗅觉在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恁聂冥途奋力歙动鼻翼,除了药味什么也嗅不着,否则循味寻人,一早把魔君揪了出来。

最令人感到绝望的,是两人南辕北辙的身形。

伊黄粱虽是个胖子,不同于粗壮结实的魔君,整个人肉呼呼的活像养尊处优的员外郎,偏偏身量又比祭血魔君略高一些,其他如骨相上的微妙差异,??在在显示二者相异,而非是一人乔装改扮,分饰两角。

到了这步田地,狼首不禁开始怀疑起,祭血魔君的掩饰身份,说不定是天门紫星观里某个楞头青,趁乱混进人堆里,却教老狼把矛头指向一梦谷,青黄交烁的邪异兽瞳随之转向,扫过整排东倒西歪的小道士,目光极是险恶。

鹿别驾不知妖人心中计较,注意力全在小小的殁丝亭中,凝眸细看半晌,脱口道:“你……就是伊黄粱?”伊大夫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我是啊,你又是哪个作死的?”身畔雪贞柔声提醒:“大夫,这位是观海天门副掌教,鼎鼎大名的鹿别驾鹿真人,来求医的。”

伊黄粱正眼没瞧,哼笑:“求医啊?很好,没治!回家办丧事吧你,死文盲!下辈子投胎记得读点书,别害死你家里人。滚!”

按说这等无礼言语,换作平日,天门弟子早呼喝成一片,拔刀的拔刀、裹胁的裹胁,浑水摸鱼欺男霸女的,也自偷偷摸摸绑了人走,觅处干那无耻勾当。

可惜在无僵水阁内,一群人净是傻笑,连方才聂冥途活生生吃了个人,也只掀起一小片骚动,没会儿工夫,现场又是一片宁定。大伙儿似乎忘了为甚擎刀拏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安和乐利。

鹿别驾隐欲发火,偏生总有个坎儿冲不过,火气连鼓几回,始终无法达标,渐渐平息;仗着深湛内功守住灵臺,掐紧了一点清明未失,低声咕哝:“你……你不是出谷去了?几时……几时回来的?我怎么……本座、本座怎地全没见你进出?”

伊黄粱冷笑:“我拉屎你见着了么?如若不然,岂非满肚子大便?不知所谓,滚!”雪贞柔声道:“鹿真人有所不知,山谷之后,还有几条小径,可供进出。请真人快带诸位道长离开罢,再待下去,只怕要伤身。”

鹿别驾倒持剑柄,胡乱揉着额角,但头分明半点也不疼,只是沉得紧。揉了半天未有起色,省起聂冥途还在一旁,放着不管,似乎是件危险的事。至于是怎么个危险法儿,一时倒也……猛然回神,喃喃道:“我为……我为大夫驱逐此獠,请大夫救治……救治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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