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1 / 6)
《妖刀记》卷四五 鸢肩蝉腹
◎书目
第二四八折 欲辩忘言,此间深意
第二四九折 鳄狂将立,凡鸟何击
第二五十折 豺狼竟噬,葵藿倾心
第二五一折 信俱往矣,雨色又新
第二五二折 为与君遇,千载乖离
第二五三折 蚕凋桑落,恨予丹棘
第二五四折 素孺可教,剑指风云
第二五五折 孤魂血祭,动地龙吟
第二四八折 欲辩忘言,此间深意
「登龙门」固可积蓄内力,将每式劲力层层迭上,一剑强过一剑,然而外发剑劲无经络周天羁縻,出而散之,体内堆栈的劲力却会对经脉产生极大负担,未伤敌先伤己,得失不成比例,实战风险太高。
以八表游龙剑之精妙,造诣若至,任一路、乃至任一式尽可破敌,毋须托大犯险,历来鲲鹏学府之人,罕有以「登龙门」法应敌者。
但在凝功锁脉之内,剑劲的消散较外界更缓,兼且「云海苍茫诀」无视凝锁,于体内缠裹真气,每突破一层,震音重新调和内外,使其混一;在如此希罕的条件下,堆积的劲力终于撑爆锁限,有了与三才五峰之人同归于尽的本钱——
萧谏纸眼前煞白,只觉体内每滴鲜血、每丝真气,全都鼓胀爆开,百骸彷佛瞬间汽化,意识随肉身飞散倏然转淡,甚至未觉疼痛,也可能是解裂太快。恍惚间,脑海掠过一丝清明,顿生宽慰:
「……我终是了结了这厮!」
不及长笑,散出的百骸诸元急遽凝缩,渺渺兮九霄外的出离感骤失,再成钝重皮囊,老人胸膛触地,浊气几欲爆开,唇上激痛,温热液感涌满口腔。
他以为撞断几枚牙齿,伸手欲揩,才发现动弹不得。偌大的堂里扬尘一迸,簌簌飘落,没有任何东西倾倒、飞散,遑论毁坏;歪斜的视界里,一双布袜草鞋不住放大,蔺织细密陈旧,未予人脏污之感,反有几分出尘。
「仲骧玉当告诫过你『孤龙歧生』,此乃修习《八表游龙剑》,须得深自惕励的一道坎儿,只是没几人真遇见过。」即使嗡嗡耳鸣,他仍听出殷横野声音里带着笑。不是张扬跋扈的那种,依旧教人心凉。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毫髮无伤?我……我又是怎么了?
「仲骧玉临死前或悟出了真相,不知来不来得及告诉你。」
遗憾的是,仲夫子到死都没明白《八表游龙剑》何以如此,遑论解破。向萧谏纸揭示真相的,是于老人印象中无所不能的「异人」。
堆栈劲力,只存于自体周天,故「登龙门」从根本道理上,注定无法成为克敌杀着,除非具「凝功锁脉」之能,通过锁限,留住外发的剑劲,最终总力爆发,世间无物可挡。
但有等级的实力,又何须与敌同归?此诚一谬。
「以你之根骨,我料不能一窥『凝功锁脉』的境界。不过留这一着,说不定能宰掉此等级数的大敌。」异人道:「或者,我可为你重谱一套推动剑式的心法,去除贯串堆栈的设计,一举提升六路剑法的威力……如何?」
青年萧谏纸非不动心,但经历学府隳灭、百死余生的磨砺,心性早不復当初飞扬毛躁,沉吟片刻,审慎提问:「您以为当初创製这《八表游龙剑》的明宗前贤,已达凝功锁脉之境,故意留下这道谜题,以考较后人么?」
异人哈哈大笑。
「是的话,那厮未免太坏啦,我料非是如此。」信手挽了个剑花,淡道:
「留风险艰难于己,致力提升境界,直至突破身限、交感天地的那一天,才愿以之向敌……这种啰哩巴唆婆婆妈妈、脱裤子放屁似的小九九,确是那帮腐儒的调调。留诸后人,大抵不脱砥砺共勉之类的无聊心思。」
青年沉默良久,忽展颜一笑。
「既如此,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别后悔啊。」异人一挑眉,眼缝里掠过一抹激赏。
「……至死不悔。」
这段话,连阿旮亦未能与闻,事涉萧谏纸的压箱宝,异人特意挑了个独处的时机恳谈。往后数十年间,萧谏纸未向任何人透露这个秘密,与阿旮动手喂招,也不曾使过游龙剑与苍茫诀,便为他朝对上等级的对手时,保有绝地反攻的一线生机。
今日殷横野猝然发难,固出萧谏纸意料,却提供了绝无仅有的试剑良机,原本难成的严苛条件一一齐备,六路剑法迭起内外劲,如十数名萧谏纸齐齐出手,强如隐圣,料想亦难抵挡。
眼下看来,只能认为萧谏纸舍身一击,未能粉碎锁限,在「凝功锁脉」之前,气爆终被压制,老人的周天内元却无此等强韧,经脉俱毁,登时成了废人。
此说足以搪塞多数人,反正境界神而明知,无物不克,夸称无敌,凡人无以拮抗云云。可惜萧谏纸不是普通人。
儘管一败涂地,「龙蟠」的脑智依旧惊世骇俗,灵光闪现,忽明白殷横野是如何办到,心底一片冰凉。
这法子说穿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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