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 / 2)
陌影心疼到极点,也愤怒到极点。
池霖吃人肉,喝兵血,人人得而诛之!
勉强压下心绪,又看到了第二段回忆。
黑夜中,池霖站在一颗巨大的树下,问:“情报送过去了吗?”
跪在他面前的人答到:“大人放心,易丛洲的行动路线,我已交给胡军安插在我军的细作。”
池霖大笑,“好,务必让易丛洲有去无回,让他的戍边三卫跟他一起陪葬!”
陌影以为自己已气愤到极点,池霖却刷新着他的上限。
原本的天真想法荡然无存。
昏君想要退位,定要干尽天怒人怨之事,池霖和王喜一样,都是烂人,让他们来拉仇恨最好。
可是,只要这样的害群之马多存在一天,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无辜伤亡。
村头的屠夫应招将儿子送去当兵,满心期待儿子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回来的,却是阵亡表上一个名字。
世上有多少这样平凡的人,不该成为私利的牺牲品。
枉顾世人苦难,蒙上眼睛也能完成任务,还能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是下一个皇帝接班人速度不够快。
可这样一来,自己和池霖那个人渣有何分别?
既在其位,必谋其事,否则良心何安?
陌影捏着那张无意识写满的纸,塞入怀中。
外头已相当吵闹,似乎有人想闯门。他呼出一口气,去拿面具,试了几次,竟拿不起那薄薄的一块银片。
既因为能量耗尽而脱力,也因满心的怒意沸腾着,横衝直撞地找着出口。
他费力地戴上面具,门刚好被人推开。
易丛洲带着风雨走来。
想到对方经历的这些,陌影鼻子一酸,不管不顾地衝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易丛洲一愣,反手将门关上,手抬着,却久久不曾触碰陌影。
“易丛洲,你受苦了。我来晚了,我来得太晚了。”
最后一句,尾音闷而沙哑,听着像是一句哽咽。
他人也不停抖着,像是受了惊吓。
易丛洲瞳孔一缩,终于将手放在陌影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心疼小魅魔
侍卫在外叫门,陌影吸了吸鼻子,放开了易丛洲。
“快过去吧。”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一些,带着鼻音,“不会有事的。”
易丛洲目送他离开,暗忖,这短短一炷香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皱眉抓起地上逐渐回神的池霖,对着踹了几脚,将人彻底弄醒。
瞧那精神恍惚的傻笑样子,问也问不出什么。易丛洲走出门外,进入殿中。
东华殿的摆设大同小异,群臣恢復刚才的队形。
元皎炎一眼看到陌影微红的眼眶,总挂在唇边的笑容消失了一瞬。
他似笑非笑地扫了池霖一眼,眼中闪过杀意。
“接着议事。”在极为激烈的情感面前,社恐都得让路。
陌影冷漠地盯着池霖,“池大人,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处置长平将军?”
身边的人摇了池霖几次,他才从梦幻的状态中清醒,“皇上,按照律例,当将他收入廷尉诏狱,让廷尉专审。”
“嗯,有理。”
因夏日集宴对皇上有所改观的薛忠国本来存着一丝希望,闻言悲悯地暗叹一声。
易丛洲危矣。
池霖用志在必得的自信口吻喊道:“来人,将长平将军拿下!”
陌影不紧不慢道:“且慢。在定长平将军的罪前,池大人,你的罪是不是也得好好算一算?”
所有官员都是一凛。
“皇、皇上,您可折煞了微臣!”池霖不记得献祭灵魂之事,又惊又慌,“微臣对皇上一片忠心,为百姓殚精竭虑,请皇上明察!”
“查,当然要查。”
陌影从怀里摸出那张纸,当着全体官员的面晃了晃,“池霖,你猜这是什么?有人给朕塞了这封罪状,要不要朕念给你听?”
“是何人?皇上切勿听信小人谗言!”
“看来是想听了。”陌影从未在陌生人面前说过这么多话,可即便这些话说了,愤怒还炙热着,燃烧着。
他将那张色泽偏黄的纸放低,不让身后伺候的太监看到,缓缓道:“月余前,在天香阁内,你与治栗内吏周添荣相会,周添荣说,按你的吩咐,将长平将军所需的粮草全部换成腐烂发霉之物,并且在最后一刻才送去。”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易丛洲更是猝然抬头。
周添荣正是最开始引起战火,火力最猛的人。他哆哆嗦嗦地跪下,不过片刻,汗便在他磕头的地方汇成一滩水。
池霖原以为皇上不过吓唬两句,这句话一出,他有如遭受晴天霹雳,瘫坐在地上。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一会儿猜是不是周添荣出卖了他,一会儿想出了这事父亲池厚德会不会求情,脑子乱成浆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