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 / 2)
许戚低头,一眼就看见廖今雪皮鞋上明显的狗爪印,声音低得快要听不清:“对不起,你要拿纸擦一下吗?”
廖今雪说了一句不用,看向许戚身后,问:“你在这里工作吗?”
‘良叔照相馆’的招牌高高悬挂在窄门上方,二十年的风吹雨打,广告牌除了边角一点发黄和破损,依旧完好无损地守在工作岗位。
许戚慢了半拍,“这是我叔叔开的店,我偶尔会过来帮忙。”
话没说完,他脑海闪过一种可能,太过惊骇,以至于没有把试探的心思藏好,完完整整地暴露在廖今雪面前。
“你是要来这里拍照吗?”
“我的身份证快要过期了,同事说这里附近有一家照相馆,他以前来拍过,效果还不错,我顺路过来看看。”
廖今雪没有否认。
太巧了。
这种巧合许戚做梦都不敢想到会被自己碰上,就在他为如何接近廖今雪而一筹莫展的时候,机会自己长出脚,跑了过来,将他扑得头晕脑胀。
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许戚生涩地开口;“那你先进来吧。”
廖今雪道:“好。”
许戚把人领进去,小狗还趴在良叔膝盖上玩,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良叔瞄见许戚身后跟了一个人,撒手把报纸一放,推了推老花镜,“照相吗?想拍什么样的?”
待看清廖今雪的脸,良叔发出‘啧’的一声。
“他拍身份证照片。”
许戚赶在前头抢话,生怕良叔认出廖今雪,说出一些无法挽回的话,气息不稳地打补丁:“他是我以前的同学,刚才在路边碰见挺巧的。”
廖今雪自始至终没有开口,打量了一圈这个小小的照相馆,收回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问良叔:“能拍吗?”
“能,你跟我进来。”
良叔把狗打发到地上,扶着藤椅起来,刚才那声奇怪的感叹好像只是喉咙不舒服,咳嗽了一声。
门帘后面是给客人拍照的地方,一间宽敞的房间足够满足所有需求。道具总共满满六大箱,迭放在角落,打光板搁在最上面,旁边挂了两排五颜六色的服饰,用来应对不同主题的照片。
拍证件照是最简单的,什么道具都不需要,搬来一条椅子,再把背景布调整到白底,一切准备完毕。
“坐那条椅子上,看镜头。”
许戚走进来时,廖今雪已经坐上椅子,听良叔的指示调整坐姿。
也许是为了拍出效果更好的照片,廖今雪身上的白衬衫熨到看不出一丝褶皱,顶部扣子同样系紧,卡在喉结下方。
他脖颈修长,不用担心这样的穿法会使比例失调,腰肩直挺,听到良叔发话,下巴往内收了一点。
不论怎么调整,都是好看的。
许戚立在门口,身影静静埋藏在暗处的角落,找回很多年以前跟在廖今雪光芒万丈的身影背后,默不作声窥视的感觉。
至少那个时候,他依然会妄想廖今雪跌入尘土,变成和他一样见不得光的存在。但现在,许戚知道他与廖今雪之间的界限已经划分得清清楚楚,没有半分跨越的可能。
他只是短暂地触碰到廖今雪世界的一角,里面的风景,从未对他开放。
“许戚,你过来。”
许戚被良叔叫回了魂,抬头的幅度有些大,不知所措地看过去,问道:“怎么了?”
“叫你过来就过来,这么紧张干什么?又没人吃了你。”
许戚从暗处走到良叔身边,打光板反射出的亮光让他全无保留地暴露在廖今雪面前,极其的不舒服。他低声问良叔:“不是已经拍好了吗?”
“你什么时候听见快门声了,梦里吗?”
良叔把相机往许戚手里一塞的同时不忘损上两句,见许戚一副懵了的模样,按着肩膀,把他推到前头摄影师的位置上去。
这下,是真的完完全全闯进了廖今雪的视野。
“既然是老同学,这张照片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外头歇歇。”
许戚捧着烫手的相机,哑口无言,“可”
他看出来了,良叔是故意的。
“没关系。”廖今雪插进来一句,平静地解围:“谁拍都可以。”
良叔赶忙道:“你看,你同学都不介意,就几张照片的功夫,快点拍了完事。”
许戚僵硬地扭过头,廖今雪的存在太过刺目,时刻提醒他诊室里那句平淡而钻心的‘还有什么事情’。
难堪与被看穿的不甘干扰着许戚的思绪,廖今雪看起来已经忘记自己曾说过的话,等待拍摄开始。视线掠过许戚按在黑色相机上细长的手指,不着痕迹。
不就是一张照片吗?
拍过那么多次,这一次不会有什么区别。
许戚抬起相机,缓慢地,直到与双目平视,“脸往右边转一点。”
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小活良叔经常丢给他来做,许戚早就能熟练地指导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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