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 / 2)
赵酀怎么劝也劝不住,他索性揽住余心乐的腰,余心乐哭得浑身无力,嵌在他的怀中,赵酀便也趁势抱着他。
一个人撕心裂肺地哭,一个人静静地听。
赵酀曾以为,一个人永远无法感知另一个人的任何感情。
如今,余心乐却在为五岁的自己哭成这般。
这些年,觉得苦,也不觉得苦。
苦是真的苦,不觉得苦是因为早就看透一切,心中唯有復仇,也想不起这些苦,可是偶尔想起这些往事,总会不自觉地陷入一种魔怔的状态,心中好似有万般戾气要发泄,却又无处可发泄,进而反会憎恨整个天地,甚至是自己的存在。
然而此时,怀中搂着这样真切的温度,耳边还有他那样难听,却又是世上最动听的哭声。
赵酀蓦然觉得,这二十年来的苦楚,似乎都已随着余心乐的眼泪流尽。
他坚硬的心也终于被这眼泪给浸得松软起来。
情难自已
余心乐哭着哭着, 想起自己的五岁,更是难过,他断断续续道:“我, 我五岁的时候……带着西园和,和刘小武离家出走,我,我们打算去行侠仗义, 然后我们,还没有出城门, 就,就被我爹给抓住了……”
他此时想起这些, 是觉得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赵酀却是笑出声。
余心乐不解地抬头看他:“你,你笑什么……”
“你爹抓到你们之后呢?”
“我爹把我的小剑收走了, 那是刘小武的师父特地给我打的!我极为宝贝的!”余心乐说到这里,还是伤心不已, “我爹提着我回家, 很丢人, 路上还遇到钱宸, 他笑话我!”
赵酀好笑地问:“钱宸又是谁?”
余心乐撇嘴:“他是我好兄弟, 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那时候我们是仇人。”
看来这个钱宸很特殊?
赵酀眼神有些幽深, 又问:“他如今人在何处?”
余心乐再撇嘴:“还在平江府享福呢, 对了, 他家里也是当官的, 不过他爹身体不好, 考中进士后也没当官, 他们一家住在江南,但他本家也在京城呢!”
赵酀想了想,问道:“是吏部尚书钱兴?”
“对!那个尚书是他大伯!”
“你很想念他?”赵酀看着他问。
“我才不想他呢,见色忘友!不配我想他!”
赵酀听了这话,放心些许,有对象了啊,那一切都好说。
看起来,余心乐完全不开窍,别说男男之事,男女之事都不懂,似乎没什么可担忧的。
赵酀刚想着,余心乐又凑过来,小声道:“钱宸他对象,是个男的!”
“……”赵酀噎住。
余心乐幸灾乐祸:“钱宸他家里要给他娶媳妇了,他祖母已经给他相好小娘子,他根本不敢回京。”他说完,不见赵酀有反应,诧异地看他一眼,不悦道,“赵兄,难道你对断袖有偏见?”
“……我没有。”
“那是我好兄弟,你不许瞧不起他!”
赵酀无语凝噎。
他这到底是懂呢,还是不懂?
赵酀又引着他说了好些江南的事情,余心乐终于忘记方才的痛苦,赵酀又将方博与自己是如何相识的,告诉余心乐。
余心乐讚叹道:“陛下真是个好人啊!虽然你当初差点死在继母手中,陛下救你是为了招揽你,但他完全也可以趁机威胁你,不给你任何帮助,完全利用你,他还是前前后后帮你这么多,甚至亲自给你启蒙,教你放下仇恨,陛下真是个性情中人!”
赵酀暗自好笑,得到这么个“好人”的评价还真不容易。
余心乐又真心道:“经历过苦难的人,往往会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在仇恨中碌碌无为一辈子,另一种是以德报怨,善待整个天地。陛下是后者,陛下的胸襟极为宽广,陛下一定会是位好皇帝!这是我们百姓的福气!”
赵酀要承认,他故意说这些,就是要改变余心乐对皇帝的看法,想得几句好听的。
但夸成这样,他都有些脸热。
他真不是什么好人,他没有这么高尚,他发现余心乐的眼里当真只有黑与白,一个人不是坏人,那么就必须是大好人。
也多亏这孩子运道好,活到这么大还全须全尾的。
可他才十六岁,将来怎么办?
赵酀看着余心乐还在那里夸陛下是怎么怎么好了,有些发愁,愁到一半,又好笑,将来?
将来有他啊。
赵酀及时打断余心乐的夸奖:“我们出去转转。”
余心乐回过神,探出脑袋看向外面天色,诧异道:“日头都已西下了?”他赶紧摇头,“不转了,我要回家,这里是皇宫,又不是我家,我哪能真的逛。”
他又看向赵酀,笑道:“赵兄,陛下虽然是好人,但他是君,不能由我这样冒犯的,他这样好的皇帝,我是真心尊敬他!你如今在御前行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