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 / 2)
主子尚未大婚,他们便已经查过容舒的底细,承安侯府里头的那些老黄历也是知晓的。
承安侯宠妾灭妻,妻子还未嫁入侯府呢,他便在外头养起了外室。
后来新皇大赦天下,裴家得以平凡后,又堂而皇之地将人带入府里,眼珠子一般宠着。
听说今儿竟然还想让妾室与主母一同列席就宴,简直是闻所未闻,但凡讲究些的人家,都不会如此尊卑不分。
诚然,裴韵是忠臣之后,经历也令人唏嘘。
隻她选择了做妾,便应当知晓在礼法上,妻便是妻,妾便是妾,尊卑已定。
常吉在这厢嗟叹,那厢顾长晋却垂眸看手里的公文,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常吉见他看得认真,心知主子对少夫人的事并不关心,隻好乖乖闭了嘴。
前头正在驾车的横平轻扯缰绳,马车稳稳减了速,驶入长安街最繁华的路段。
虽是晌午,可这里依旧人声鼎沸。
路上几个挑担的货郎见到侯府的马车,彼此打了个眼色,其中一个货郎从一边的箩筐里掏出弓箭,一甩担子便往车窗射了一箭。
那货郎射箭的姿势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横平高扬起马缰,爆喝一声——
“有埋伏!”
车身骤然一顿,那箭自窗缝射入,“咻”一声扎入顾长晋左肩,鲜血瞬间便湿了肩头的衣裳。
“把文书带走,去顺天府叫人来,我与横平能撑半个时辰。”顾长晋冷着声吩咐。
三人也不是头一回遇险了,早已培养了十足的默契。顾长晋的话刚落下,常吉便从窗口一跃而出,身子几个腾跃,很快便消失在人群里。
常吉刚离去,前头猛地衝出一匹疯马,“嘭”地撞向马车。
晃荡的车厢里,顾长晋折断肩上的箭矢,正要就势翻出马车,忽然眼前一花,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衝他扑了过来。
“顾长晋,小心——”
神情慌张的少女才将将碰到他,便倏地消散。
快得如同掠过树梢的一缕风。
顾长晋拧眉。
方才那幕,是幻觉?
清蘅院。
日头正盛,风里夹杂着几丝燥热。
沈氏醒来后不见容舒,听底下的人说起,才知晓她去了秋韵堂。略一思忖,便知她这闺女是为了何事去的秋韵堂。
周嬷嬷端着药进来,对沈氏道:“夫人,安神药煎好了,快趁热喝罢。”
沈氏接过药,道:“嬷嬷可是同昭昭说了庄子的事?”
周嬷嬷立马跪下,老老实实请罪:“是老奴同大姑娘说的,老奴实在是不忿老夫人的行径,这才碎了嘴,请夫人责罚。”
沈氏看着鬓发斑白的周嬷嬷,心底幽幽叹了声。周嬷嬷是她的乳娘,她从牙牙学语的小婴孩到嫁做人妇为人母,都是周嬷嬷陪伴着的。
周嬷嬷待她的至诚之心,她怎能不明白?
“嬷嬷快起罢,庄子的事说了便说了,总归昭昭也长大了,有些事不必瞒她。”
“夫人放心,那桩事老奴半个字都不曾同大姑娘提及。”周嬷嬷说到这,声音微哽了哽,“夫人当真不多考虑几日,那毕竟——”
“嬷嬷,”沈氏打断周嬷嬷,斩钉截铁道:“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话说到一半,两个在外院任差的仆妇火急火燎地跑进廊下,边敲门边大声道:“夫人,出事了!姑爷在长安街受伤了!”
……
顾长晋受伤一事,容舒刚踏入清蘅院的月洞门,便听盈雀说了。
“听说是有逃犯跑到了长安街作乱,这才让姑爷受了伤!姑娘,您看,我们要不要现下就回去?”
听到顾长晋受伤,容舒心里也是一惊,手里的团扇差点儿握不稳。
前世分明是出发来侯府时出的事,怎地半日过去了,还是逃不过这桩飞来横祸?
不对。
容舒脑海里猛然窜出个念头,她看向盈雀。
“今晨长安街可有出什么乱子?”
“没有啊姑娘,”盈雀一头雾水道:“长安街今日只出了一场乱子,就在半个时辰前。”
容舒眼睫一颤。
前世东城兵马司和顺天府在那场混乱里足足逮捕了二十多人,其中就有三名北镇抚司的逃犯。
说起来,当时长安街里不仅有寻头百姓,还有不少东厂的番子在。
那些番子口口声声说是在捉拿逃犯,但实际上,他们应当不是在捉拿逃犯,而是想趁乱杀了顾长晋。
难怪当时顾长晋一离开马车,车厢里顿时就风平浪静起来。这是因为顾长晋拿自己做靶头,将人给引走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场混乱还有那些人全都是衝他来的。
正想着,沈氏已经匆匆行了出来。
“你现下就回去梧桐巷,允直既受伤了,你这当妻子的自然要守在他身边。”沈氏说着,又吩咐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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