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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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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襄长叹一声,“昨夜我走了四家,都是案发之时在场的,本来说得好好的今日一早来作证,可没想到刚才人倒是都来了,却个个都改了口,根本不愿指认。”

薄若幽心底咯噔一下,吴襄面露暴躁,“早知道昨天晚上便带他们来写证供然后签字画押。”

薄若幽想劝慰吴襄,却又不知如何劝起,就在这时,一个衙差却从外御马而来,到了衙门之前,衙差皱着眉头道:“捕头,黄氏来义庄了,她说要领回她夫君的遗体。”

吴襄眸子一瞪,“领回遗体?案子都未完,领遗体做什么?”

衙差苦着脸,“因为她说她不告了。”

吴襄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咬了咬牙,立刻叫人备马,薄若幽一听,亦打算与他一道去义庄看看,她不敢相信,昨日黄氏那般悲痛,怎一夜之间便不愿告了。

待到义庄,果然见坤叔等在门口,指了指后堂的方向,“你快去瞧瞧吧,非要把遗体领回去。”

吴襄快步入了后堂,薄若幽跟在他身后,一进门就看到黄氏一脸木讷的坐在停尸的木板边上,听到响动,她有些迟缓的抬眸看过来,见到吴襄,她也无丝毫讶异,而后平静的站起身来,“吴捕头,我不想告了,我想领夫君的遗体回去令他早些入土为安。”

吴襄皱眉,“案子还未完你怎就不告了?”

黄氏眼底血丝满布,一夕之间人亦憔悴了许多,她眼底浮起一层水光,“那敢问捕头,可真能给伤人的凶手定罪吗?”

吴襄迟疑了一下,素来豪爽的他,一时说不出肯定的话。

黄氏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她低头去看夫君的遗体,眼泪又扑簌簌的往下落,“我们是贫苦人家,耗不起,也告不起,他们送来了许多金银,还许诺令孩子入私塾,这是我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我已接下银子了。”

吴襄一愕,眼底生出怒色,可想喝问什么,却又觉再多的斥责也说不出口,黄氏抹了一把脸,“倘若躺在这里的是我,我亦愿意他如此,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可我真的害怕了,就算我告下去,我便算了,可孩子太小,他要如何活命呢?我们是地上的蚂蚁,那些人只要动一动脚尖,我们就尸骨无存,我害怕……”

吴襄眼底怒意散了,只剩下苦涩,片刻问:“他们给了多少银钱?”

“一百两,还是两百两,我未曾细数过……”黄氏擦了擦眼泪,“多谢捕头了,我当真不告了,我只是个妇道人家,还请捕头莫要怪我。”

吴襄看了她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应了,令她带走尸体,又令她再去衙门写一份证词,待黄氏用牛车将遗体带走,吴襄和薄若幽站在义庄门口都未曾言语。

坤叔坐在中庭石墩上叹了口气,“也不是头一回见了,如此已经算好了的。”

吴襄低低骂了一句,薄若幽想起程蕴之所言,隻觉一股子冷意从脚底漫了上来,此时还未至正午,日头却已高悬,她抬眸看了一眼日头,双眸被明光灼的涩疼,却仍然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她又站了片刻,与吴襄分别后回了家。

路上薄若幽心绪不高,可待走到家门前,却见门口停着两辆华丽马车,她眉头一皱,还当是薄家大房又来了,立刻便拧着眉头往里面去,进了院子,却一眼看到了薄逸轩站在院中。

这次来的是薄家二房。

薄逸轩正打量院内墙角的芭蕉和紫竹,听到响动回过身来,修眉高高一扬,他盯了薄若幽两瞬,忽而走上前来,“你上次便知我们是谁,为何不与我们相认?”

薄若幽抿着唇未语,隻去看正厅,她又看了眼薄逸轩,不理会他这质问一般的话,径直往正厅去,正厅内坐着薄家二老爷薄景礼和夫人魏氏,二人看到她回来,都侧目望来,相较大房的高高在上,二房夫妇显得和蔼许多,魏氏打量了薄若幽片刻,亦上前来赠礼,薄若幽接了,又见屋子里堆着不少他们带来的礼物。

程蕴之对着大房颇多冷色,对二房倒是和气许多,薄逸轩从后面跟进来,对适才薄若幽不理会他很有些不满,见礼之时,薄若幽方才叫了他一声兄长。

故人相见,也不过是说些旧事,魏氏仔细问了芳泽过世之事,薄景礼亦将这几年薄家之事说了些许,原来薄氏这些年越来越没落,薄景谦一个员外郎便顶了天,若非林氏照应,只怕连那员外郎的位置都要被人挤下来。

不多时说起当年的亲事,薄景礼有些不自在道:“这事大哥昨夜提起了,说是你们不强求了,这对幽幽多有不公,可也是没法子的事,当年……当年薄家不想丢了和林家的亲事,大哥也多少有些私心,这才……”

比起大房理所当然的态度,薄景礼多少存着愧疚,魏氏道:“不过幽幽也不必担心,没了林家,还可寻别的亲事,只是我听大哥他们说,幽幽如今在做仵作?”

薄若幽应了,魏氏叹了口气,又看了眼程蕴之,似乎颇为不解,只是碍于情面不好直白,试探着道:“这个……也是十分稀奇,不过女孩儿家做此行当,还是有些不妥了,不说旁的,便是你的亲事都会颇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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