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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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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养父很年轻,个子非常高力气还大,能唬人,他把他们打跑了。”陈雾说。

晏为炽哑声:“带你去派出所了?”

“去了,”陈雾拾起久远的记忆片段,“都在忙雪灾带来的伤亡,问了我点问题就没有后续了。”

晏为炽眉头皱得紧紧的。

“雪太大了,养父说他不能在那里等我很久,他得回家过年。”陈雾说,“他看我一个人,就把做工赚的钱和路上吃的馍给了我一部分,又不放心的回头说他家在多少公里外的大山里,让我跟他回家,年后再陪我来派出所问情况。到了山里,那些人也找不到我。”

晏为炽:“那年后,”

陈雾的睫毛颤得厉害:“年后他瘫痪了。”

晏为炽顿住:“怎么瘫的?”

“在隔壁村上房梁摔下来了。”陈雾的鼻子发红,“二楼不算高,可他就瘫了,那么倒霉。”

说话的时候陈雾用力抿嘴,一条条细小口子就往外冒血珠。

晏为炽拿了纸巾,丢掉换口袋里的帕子,又丢了,四处找明明就在柜子上的棉签。

乱七八糟的杂音里,陈雾说:“我就没有走了。”

病房气氛闷闷的,晏为炽把陈雾唇上的血迹抹掉,问他喝不喝水。

“喝点。”陈雾动了动身子,“阿炽,我可以起来吗?”

晏为炽给他倒水:“你腿上有伤。”

陈雾说:“骨头没事。”

晏为炽把水杯送到他嘴边,往里面丢了根管子:“祖宗,能不能躺着?”

陈雾咬着管子喝了几口水:“那我明天是一定要下床的。”

“明天再看。”晏为炽接了个电话,挂掉后问病床上的人,“你想他们晚年怎么过?”

陈雾说:“就当没看到吧。”

晏为炽面色沉沉的:“那两位违法,你要我这个遵纪守法的公民视而不见?”

陈雾嘀咕:“……也判不了多久。”

晏为炽道:“这你别管,只要你想,我来做。”

陈雾摇了摇头:“不想有牵扯了。”

“进去了也不会有牵扯。”晏为炽就差把一笔笔帐讨回来写在脸上。

陈雾说:“挺多事的,不想去想了。”

不等晏为炽开口,陈雾就不着四六地来一句,“阿炽,你什么时候回伦敦啊。”

晏为炽:“……”

陈雾说出自己的忧虑:“我不知道要躺多久才能坐车,你不能在这里陪我。”

晏为炽就着他用过的管子,喝掉杯子里的水:“怎么不能?”

陈雾说:“耽误你学习。”

晏为炽云淡风轻:“国外末流大学,混日子的留学生,不懂学习是什么。”

陈雾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晏为炽差点就妥协了,他绷起下颚:“我不管。”

陈雾不看他了。

有些脏的头髮被亲,接着是眼睫,鼻尖,干燥的吻一路落下来,停在他的嘴角,控制着力道亲了好几下,伴随一声低低的商量,“上网课影响不大。医生会跟我沟通你每次复查的片子,合适了就走。我这次吓到了,想亲自送你回首城。”

陈雾答应了:“那好吧。”

晏为炽牵了牵他身上的被子:“睡会。”

陈雾闭上双眼。

晏为炽凝视着他,考虑什么时候给自己安排心理师。

还有救心丸。

晏为炽打开病房的门,走廊上的姜凉昭直起身:“炽哥,陈雾的行李不好找,没有贵重的东西吧?”

“没有。”晏为炽把门合上。

姜凉昭一隻手抄在牛仔裤口袋里,中指的指甲劈掉了大半血糊糊的,前段时间他进公司了,接触的公务越来越多,应酬也越来越多,父亲的表扬,他人的赏识也多了起来。

但他却喘不过来气,开始失眠,这次趁着出差任性了一回,脱掉身上的手工西装,摘了衬身份的名贵腕表,丢下一大摊子人扛着摄像机驾车跑到了小港,看看镜头下的世界。

炽哥打来电话时,他人在海鲜摊上看几个摊贩打牌,没有犹豫就赶到了齐县。

路上被炽哥的再三请求惊到了,导致他在现场忘了拿工具,直接用手刨土。

指甲就是这么劈的。

生平头一回体会到血液衝到头顶不顾一切,为的是发小的爱情。

姜凉昭亲眼目睹炽哥踉跄着从车里下来,整个人像是已经到了死亡边缘,隻吊着一口气。

那口气是陈雾的安危。

陈雾好好的,炽哥就好好的。

姜凉昭觉得自己大概要很久才能忘掉炽哥跪在废墟的一幕。

现在回想春桂那时候的猜测和自以为,不禁感到好笑。

“以后学校再有什么外出活动,别让陈雾参加了。”姜凉昭提议道。

晏为炽睨他:“因噎废食?”

姜凉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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