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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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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我,也问老天,他分明是最无辜的那个,为什么要遭受这些苦难。

我回答不了他,只能握着他的手,轻声哄着他,陪他到天明。

我被滚烫的热水烫了一下,倏地缩回手,心神从过往记忆中抽离。

拧干毛巾,我回到床边,掀开一点被子露出他的腿,将热毛巾敷在了旧伤处。因为做过太多次手术,他腿上的肌肉和皮肤不太平整,摸上去甚至有些硌手。

这本是一双多完美的腿啊,结实、有力、长得令人发指,老天也真忍心,差点给废了。

我轻轻摸在他腿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面对被摔碎的上好瓷器一样的心情,痛惜着这一双腿。

席宗鹤的腿突然动了动,接着他尚未完全清醒,带着点含糊的嗓音响起:“你……你干什么?”

谁大清早看到有个人做床边光着身子摸自己的腿,都会吓一跳的。

我抬眼看他,问道:“你腿痛吗?”

他起初没明白我在说什么,然后慢慢的,身体的感知随着他醒来完全复苏。他开始皱眉,开始慌张。

“好痛……”他伸手去碰自己的腿,却隻敢用指尖轻轻落在上面。

“忍着。”我拿开他的手,替他按揉关节,他不知是疼还是舒服,从喉咙地低低发出一声呻吟。

“我以后一到下雨都会这样吗?”他忽然问我。

我的心没来由有些酸涩,22岁的席宗鹤,还是那个没受过挫折,被娇宠着长大,恋爱事业都顺风顺水的家伙。

他还未曾遭受苦痛,他依旧肆意潇洒。

“你带着我就不会了。”我替他做着腿部按摩,舒缓他的疼痛,“昨天你还要赶我走,你看,我的用处不就来了吗?”

他短促地低笑了下,像是受不了我的厚颜,又仿佛单纯被我逗笑。

随后他说:“你这么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他的心情看来不错,竟还能与我说笑。

我手上不停,直到他再次沉沉睡去。

十二月,即是年底,又有一个圣诞节在。马导特意那两天放了大家的假,不再安排拍摄。大家对马导感恩戴德,纷纷相约晚上去市里玩乐。

骆莲也来找我,说在市里相熟的饭店订了超大包厢,要一起过圣诞夜。

“江暮也去吗?”我问她。

“去呀,今年如玉也有工作在身,人在国外,他只能自己过节啦。”

那我还是不去了,免得看到他吃不下饭。

我衝骆莲歉意地笑了笑:“莲姐,不是我不想去,你也知道我前不久刚出了负面新闻,要是被人看到我同你们在一起,又生什么波澜,难免要打扰你们过圣诞的心情。”

“怕什么?混这个圈的谁没有几个黑?”骆莲道,“我们都不是在意这些的人,不过要是你实在介意的话,我也不强求你,毕竟负面新闻后的首次露面,网上黑子总要再高潮一回的。”

我点了点头,最终答应下来,到了那一天却还是没有去。

因为我病了。

圣诞夜前夕,《风声鹤唳》剧组所在的城市骤然降温,最低气温一下子跌破了零度。这样的天气最是容易生病,剧组工作人员多有感冒咳嗽的,雯雯被传染后,没几天我也不幸中招,咳嗽的同时,还伴有连绵不去的低烧,长久地维持在378c。

到了12月24日这天,我仍然感觉不好,四肢酸软,头脑昏沉,别说出门,就是起床上个厕所都费力。无奈下,我发了条信息给骆莲,表示自己因病参加不了聚餐,要请她代为向众人说声抱歉。

她很快回我,让我安心养病,说下次有机会再聚。

之后我刷她朋友圈,看她发了许多聚餐的照片,马导,袁製片,江暮,甚至连楚腰都在,两桌足足有三十几个人。我在角落里发现了席宗鹤的身影,他穿了件黑色的长袖卫衣,衬得他皮肤很白,瞧着心不在焉,与江暮并不坐在一张桌上。

真是没有良心啊,我躺在房里这几天,他都没有来看过我,隻让方晓敏送来了感冒衝剂和两本解闷的书,一本《百年孤独》,一本《湘行散记》。

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看得懂这两本书的?

我一个高中都没上完,初中毕业后基本就在社会讨生活的人,没这么高的鉴赏能力。要我说说各类洋酒的好坏优劣,我大概还能侃两句,若谈论文学,那我就只能“买虾不要秤——抓瞎”了。

像我这种金钱至上的俗人,这么多年能一口气读下几十万字的,也唯有手中的剧本。过去我倒是翻过席宗鹤书房里的那些书,好书是好书,只是对我来说太生涩难懂了,还不如网上买的冷笑话集能引我发笑。

睡了一天实在睡不着了,我起身喝了点水,闲着无聊翻了两页《湘行散记》,发现这是作者将沿途见闻写给夫人的书信合集,简直就是变相的秀恩爱。

我没好气地合上书,忽地窗外有大朵烟火窜上来,在米白色的窗纱后绽开,姹紫嫣红一片。我赤脚过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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