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4 / 9)
因为密室除了这个箱子之外,再看不到任何东西,所以很显眼。是一个黑皮箱,约摸一个成年人的手臂长短,并不是很宽,所以看上去比较细长。
「没有人知道,小姐和我去京都之前,曾经在澹州待过一段时间,这箱子就是小姐留下来的,我帮你保管到现在,以后你自己保管。」
范閒心头微动,走上前去,用手拂去黑皮箱上的灰尘,看着箱子口那里,发现是一块类似于黄铜般的盖子,将锁口盖住了。
他很好奇老妈给自己留下些什么,不料翻了半天,发现那个盖子竟然扭不动,这箱子根本没办法打开。
「没钥匙。」五竹看见他忙的不亦乐乎,提醒道。
范閒垂头丧气说:「不早说,那给个打不开的箱子我,有什么用。」
「抱你来澹州之前,因为需要让某些人相信你已经死了,所以钥匙就留在了那里。」
范閒心想这种桥段未免也太老了些,挑挑眉头,从小腿边上的刀鞘里取出自己从不离身的那柄细长匕首,对准了皮箱的上方比划着,看哪里容易下手。
「不用试,这个箱子比你想像的要结实很多。」
能听出来五竹叔很反对自己暴力开启,范閒微笑着停止了动作,收回匕首,拍拍那个箱子,摇头叹息道:「说不定里面有几十万两银票,可惜了,可惜了。」
接着他提起箱子试了试重量,发现还挺沉的,好奇心不免又重了几分。
「钥匙在哪里?」
「京都。」
又是一个很宽泛的答案。
五竹转过身去,准备走出这间密室。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贼心不死的范閒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下,右肘微弯,猛的一掌印在了箱子的正上方。这一掌里蕴积着他所有的功力,霸道十足,破风而落。
「砰」的一声闷响,迴盪在密室之中,竟是激起了满天灰尘,将油灯的光亮都掩去了大半。
五竹的身影冷冷地转了过来,看着范閒。
范閒此时正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手掌,而那个黑色的箱子上面,除了些许灰尘之外,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看来要打开这个神秘的箱子,就一定要去京都了。
范閒这么默默想着,筹划着自己大概什么时候能离开澹州,想来京都的父亲,应该不会总让自己留在海边「养老」才是。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司南伯爵派来接他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庆历四年春,籐子京坐在澹州港唯一的一家酒馆里,抹着额头上的汗,看着酒馆的一面墙。
那方墙上用上好的材料装裱着一张纸,那张纸质量不错,上面密密麻麻用小楷抄写着许多字,那字迹明显出自文书阁大书法家潘龄之手,风格风雅有神,端正纯厚。
如果放在京都,潘龄大人一幅如此大小的作品,至少要卖出三百两银,而澹州港本就偏远,所以好好装裱,像供神一样供在墙上,倒也并不出奇。
只是这上面写的内容,确实很不适合用来装饰门庭。
因为上面写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对,这就是传说当中的报纸。整个澹州港也只有两份报纸,父母官的那份自然是放在官衙里,酒馆老闆弄到手的这幅,却是悄悄从伯爵别府的下人手上高价买来的。
一般百姓是看不到这新鲜玩意儿的,所以觉得格外神奇,加上又是潘龄大人手书,所以酒馆老闆买来之后,就挂在了墙上,当作是自己的镇店之宝。
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份报纸乃是别府范大少爷偷出来卖的,而且范大少爷一共已经卖了二十几份给城中富商,好好地赚了一把昧心钱。
而籐子京,马上就要去面见这位范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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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京都?
跟随籐子京来到澹州的下人们,正在街巷里采购此间特产的花茶。京中的伯爵大人很怀念家乡的茶味,往年都是别府的老夫人喊人买了寄到京都,但这次伯爵府既然派人来了,就顺手一道购回去。
从伯爵府一共来了三辆马车,七个人,领头的就是籐子京。
他没有和那些下等仆役去街上閒逛,还在不停地抹汗,澹州的天气果然比京都要热一些。本来他一到澹州就应该去伯爵别府请老太太安,但一想到这次的任务,就有些心虚,所以让下面的人去收购花茶,而他可以坐在酒馆里稳定一下情绪。
前几年派到澹州来的二管家如今音信全无,生死不知。伯爵府里的人们都清楚,京中一房与澹州一房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虽然澹州这边只有范閒一个人,但事实让所有人都在暗中猜测,二管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如果真的像大家想的那样,那范府的人们就一定要重新审视那位私生子,毕竟二管家出事的那一年,范閒少爷只有十二岁,如果想要无声无息地让二管家消失,就只可能是老太太的命令——这证明老太太是站在范閒这边,二太太的日子估计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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