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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阿宝 第1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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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喧阗,华盖如云,一眼望去满是人头,竟连落脚驻足的地方也没有。

“怎么人这么多?”阿宝奇怪地问道。

梁元敬顺着她望的方向看去,一边给她解释:“这是三年来,金明池头次开园。”

“怎么会?”阿宝睁大眼讶异道,“那岂不是……”

她虽未说完,但梁元敬已明白她的未尽之意,点头道:“是的。”

依照惯例,金明池、琼林苑自三月初一起对士庶百姓开放,御史台有司不得弹劾,此乐事直至四月初八浴佛节才告一段落,向来是东京居民一年来最为企盼的盛大活动。

然而,自熙和四年废后李氏病逝后,金明池、琼林苑便闭园至今,就连每年端午的龙舟竞渡亦被蠲免了。

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圣上宸体违和,一应娱乐盛事能免则免,弄得底下的百姓们也不敢过于招摇,已过了好几年冷冷清清的端午节。

至于今年龙舟竞渡重新恢复,想必是为了庆贺薛皇后的册立,所以官家才会带着后妃百官驾幸金明池呢,以让天下万民看一看国朝新立的国母。

也正因如此,百姓们到了金明池外却不急于入园,而是挤在棂星门外,等候官家的御驾卤簿经过。

金明池四面砌有水磨砖墙,墙上各开了十多道门,棂星门是正门,平日常年关闭,节日时也只允许御驾、皇亲国戚、帝姬驸马,以及官家特许的宰辅大臣进出,寻常百姓都要走别的门。

梁元敬在路上耽误太久,到得比较晚,等走到棂星门附近时,已被这里拥挤的百姓堵住了路,前后左右都动弹不得,只能无奈下了驴子立在原地,等人群散了再进门。

忽然只听人群中一声喊:“来了!官家御驾来了!”

顿时人潮涌动,万民伸长脖子望眼欲穿,只见两列着金丝衫袍、披锦绣披肩、配宝剑金枪的禁军班直在前方开道,后面跟着的是吹箫鼓瑟的钧容直与仪仗卤簿,最后紧跟着的,才是官家的玉辂。

官家坐在四面垂纱的玉辂中,面容看不太真切。

军士们会把玉辂前后左右地推来推去来回三次,称作“鹁鸪旋”,目的是为了让军臣士庶一睹天颜。

梁元敬在的位置靠后,并不能像挤在前面的百姓一样,看清官家御容,这也让阿宝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她还没有做好直面赵從的准备。

官家御驾之后,跟着的便是后妃宫眷,最后是宰执百官,后妃车驾里打头的,当然是皇后娘娘的凤驾。

当薛皇后的车驾卤簿经过时,东京城的百姓们轰动了。

欢声如雷,人人争相向前观看皇后娘娘姿容,险些造成踩踏事故,禁军们竭力维持住现场秩序,大声喝退不停往前拥挤的人潮。

看着这混乱的一幕,阿宝只能苦涩一笑。

昔年她做皇后时,也曾与赵從同乘玉辂驾幸金明池过,棂星门前,也是万民竞相观看。

只不过,看的是她的笑话。

那日,人潮中忽闯出一名白衣士子,当街拦下御驾,正义凌然地指着阿宝,骂她是祸国奸后。

洋洋洒洒痛骂了三千来字,才被禁军班直拖曳下去,被拖下去的时候,嘴中还不停怒骂,直至口吐白沫,引得众人为之侧目。

那时阿宝已怀胎七月,气得挺着肚子从玉辂中站起,牙关颤抖不止,扶车栏的手指关节泛出青白色,最终因胎气发动,两眼一翻,昏厥在赵從怀里。

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那名白衣士子名唤祝安,本是太学院的学生,素来仰慕同平章事吕逸的德容行止。

吕逸因反对立后被罢相,牵连一大批他的党人门生,一批敢于犯颜进谏的直臣亦被贬的贬,黜的黜,朝中英才为之一空。

这批人因全都怀有共同的政治目的,即反对立李氏为后,时人便称之为“反李派”,因是熙和年间发生的事,也被称为“熙和党人”。

祝安因不满时政,便甘冒巨大的风险当街怒拦御驾,为天下人痛陈官家执意立李氏为后的弊端,说他“为一妇人蒙蔽,寒尽天下士子之心”,说阿宝“蜀地歌女出身,寒微至此,一女侍二夫,清白之身不再矣”,甚至还言语暗示,阿宝腹中之子不是官家血脉,直叹“世上未尝闻有此事者也”。

这起风波的后续,是祝安求仁得仁,因诽谤时政,非议君上,判死罪。

这样的惩罚不可谓不重,因太祖立国时曾勒石为记,以训后人不得杀读书人,赵從此举相当于违背祖训。

群臣上奏为祝安求情,赵從为此又贬黜了一批求情的官员,最终减祝安死罪一等,削籍为民,逐出京城,永不叙用,后世子孙亦不得参与科举。

这便是等于绝了祝氏一门的政治仕途了。

事实上,有人依然觉得这样的判决过重,但已经无人敢上书为祝安陈情了,官家龙威之下,人人噤若寒蝉,只能顾好自身安危,无暇顾及他人。

后来祝安亦被算作“熙和党人”,时人称“君子”。

阿宝有时会想,为什么一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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