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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阿宝 第3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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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唯独她,一袭如火红裙,腕间三只银钏,余人皆成陪衬。

画卷右下方,钤了一枚掉色的朱红印章,上刻有两个篆体字——

元敬。

左上有题跋,一手神清骨秀的行楷:青城山下,路遇琵琶女,驻足久视,不忍离去。

祐安二年,岁在戊寅,仲秋佳节夜,扬州梁泓书。

作者有话说:

求评论啊,宝贝们。( ̄▽ ̄)

初遇

祐安元年, 仲秋。

梁元敬第二次乡试落榜,这一年他未满十五,上次赴试还是两年前, 与他一同下场的堂兄中了举, 第二年便上京赶春闱去了。

唯独他, 考出了二百名开外的丢人成绩,惹得余人皆看他的笑话, 成了扬州城都闻名的“伤仲永”。

梁元敬少时, “早慧”一名便已传遍十里八乡,相传他周岁试晬时, 于一地算秤、经卷、针线、牙笏、香囊的杂物中, 准确地捉住了一管湖州狼毫笔。

前来观礼的宾客见状,纷纷笑着朝梁父拱手道贺:“此子非池中物,来日必曳紫腰金是也。”

国朝三品以上官员服紫, 佩金鱼袋,说他“曳紫腰金”, 是恭维他来日必官至宰执, 光耀门楣, 是状元才。

梁父也对他寄予厚望,他子嗣不旺,膝下育有三女, 到得四十来岁时,才得了梁元敬这么一个独子。

梁家祖籍温县, 魏晋时,曾是大名鼎鼎的“河内梁氏”, 家中子弟世代为官。

后来晋室南迁, 梁氏一族遂举家搬迁至扬州, 此后逐渐退出权力中枢,经隋唐五代变迁,后世子孙也日渐没落。

不过到底是高门望族,又在扬州扎根多年,到得梁元敬这一代时,梁氏已发展成一个盘根错节的庞大家族,家中人人以读诗书、考科举为荣,是真正的百年望族,书香世家。

梁元敬三岁开蒙,梁父为其广延名师,他亦不辜负父亲厚望,三岁断字,五岁背诗,过目成诵,七岁作文章,赢得扬州名士的众口夸赞。

小儿聪颖异常,喜得老父常将他抱在膝头,不知如何宠爱才好。

后来有人发现,他于丹青一道似有天赋,随手拿树枝在沙地上一划,竟方是方,圆是圆,不用尺具也合乎标准。

那人大感惊奇,便找到梁父,劝他为梁元敬请一位绘画上的名师,悉心教导,以免浪费天资。

梁父对此欣然同意。

彼时焚香、丹青、弈棋、抚琴属君子四艺,是士人闲暇之余,偶尔寄托志趣的高雅爱好,族中子弟亦有不少擅丹青者。

梁父为爱子请来了山水绘画大师吴双林,他本是南唐宫廷画师,李唐亡后,不愿奉诏入赵氏翰林画院,便在扬州瘦西湖畔搭了座草堂,在此隐居养老,还取了个号,自称“西湖遗老”。

此后,梁元敬师从数位丹青名家,山水松石学吴双林,花竹翎毛师从葛昇,兼工人物,佛道学慧音和尚,博采各家之长。

梁父终于发现自己在育子上犯了一个致命错误,那便是梁元敬在丹青一道上的兴趣,远远多于读书。

他为了画画,竟连书也不读了,每日为了作画,可以到茶饭不思的地步。还喜欢外出写生,“画痴”的名声愈传愈响。在学塾听讲时,要么两眼呆滞神游天外,要么在书本上信笔涂鸦,惹得昔日看好他的夫子常常在他背后叹气。

为了纠正他这个坏习惯,家中连戒尺都打断了七八根,可此子顽固异常,即使被抽的两手鲜血淋漓,皮溃肉烂,也只会跪在院中,用染血的指尖在地上作画,让人看了只能无奈叹息。

梁父看他的眼神日渐失望,又一次落第,更让这种失望攀到了顶峰。

“不思进取!放着好好的正道不走,尽学些雕虫小技!我梁家没有你这种辱没家风、败坏门庭的不孝之子!给我滚!滚出扬州!”

盛怒的父亲将他的画具一股脑丢出门外。

十五岁的梁元敬就这么被父亲逐出了家门,他跪在细雨中,将地上零落的画卷一一拾好,抱在怀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秋雨斜飞,沾湿了少年纤长的睫,挺直的肩背。

临走前,二姐追了出来,偷偷塞给了他一些银钱,才使他不至于身无分文地流落街头。

-

离开扬州后,梁元敬一路西行。

听闻川蜀风光秀美,有民谚云“少不入川,老不出蜀”,李白的诗中更是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他想去看看。

他搭上一艘货船,住在最底层的货舱,靠给船老大算账和帮船上水手写家信挣些微薄的润笔费,抵作盘川。

闲暇时,他便搬了桌椅,到甲板上绘画,滚滚长江东逝去,两岸青山,江上舟楫,天际夕阳残红,尽化作他笔下的水墨丹青。

就这么一路且行且画,进入四川地界时,已经是第二年春。

祐安二年,三月望。

梁元敬游览益州青城山,在山上的长生观住了十天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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