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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天怒恨欲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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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

“他们不想我们胜,所以我们要胜!”

但理学那边,除了此前就在朝为官的,还有受到举荐、以“离奇速度”抵京的一些在野宿儒。

屯门岛外的海面上,汪鋐头发散乱,脸上焦黑,他只抽着刀向前:“冲过去!冲过去!接舷!”

汪鋐绝望地再看了看弗朗机人增援的四艘船,眼泪涌出怒声吼道:“鸣金收兵,座船周旋殿后!”

他开始进行最后的动员,用词很简单。

可其实这些人都知道弗朗机人战船的厉害,他们只是一定要捐这一腔血勇。

“此为御书房首席之选辩,杨兄不为此,何不退避?”

“大人!士气已泄,伤亡惨重啊!鸣金收兵吧!”

他知道他在骗人,可是没办法,这柄刀刺出去,一定要见血的。

天边鱼肚白未泛,早潮初起,一艘艘船先划出了水寨,随后渐次张开帆。

“有很多乡亲,他们说,他们的妻儿肯定是被红毛鬼吃了!他们要来,但他们家有亲人,他们是家中顶梁柱,我没让他们来。”

拥有尖船底、长达十丈的这种船宽达三丈的船舱两侧各伸出四十多支浆,就这样在海上滑动着敏捷无比。

说不得,他只能去战。

袁耀想起父亲,悲声怒吼:“三十年了!”

“轰!”

“……我岂是为此?”

汪鋐提着刀,只见连座船上拿着手铳准备接舷登舰的“精兵”也一个个面露恐惧地畏畏缩缩。

中圆殿里,朱厚熜背对着他穿不透重重宫阙的目光。

如果可能,汪鋐多想准备充足了才出战。

远处,还有一艘更巨大的战舰游曳在外围,那上面的巨炮,射程更远。

有些话,又能怎么说?

说现在海防道及诸卫所空额都太多,广东三司没有理由要求增兵?

“屯门岛上的红毛鬼在这里祸害多久了?袁耀,多少年了?”

而此刻的京城,也有许多人郑重穿戴整齐了,准备前往文华殿。

那些民船、商船已经损毁大半,其上乡勇……

皇帝不亲临现场听辩,这让人浮想联翩。

而另一艘在那么多艘大明水师的围攻下,也只是受损严重,却竭力划回了屯门岛港中。

汪鋐站在高台上,身后除了袁耀,还有海防道的一员把总,东莞守御千户所的副千户、百户。

朱厚熜低着头,看着下方那条珠江的入海口。

王琼回头看了看已经起驾回乾清宫的仪仗,放慢脚步和王守仁一起走:“今日不可留手了!”

有的是战船,有的只是商船、渔船。

座船顶端传下急切的喊声。

“轰!”

“靠过去,直取红毛鬼座驾!打旗语,让袁耀他们缠住这两条蜈蚣船!”

“你们,我推辞不了!你们说死也要报仇,你们是捡回一条命的,或者家里还有兄弟的,你们说不怕,你们只怕红毛鬼还要害更多乡亲,掳走更多兄弟姐妹和孩子!”

这一日丑时五刻,天还未破晓。

但校场上站满了人。站不满的,就一直站到了码头上,站到了码头边大大小小的船头。

汪鋐目眦欲裂地看着一艘民船被蜈蚣船的炮弹炸破了船舷,两个乡勇被砸飞掉入海中。

他能做的,就只有身先士卒,与之同生共死。

它本身就是东莞县的辖地,现在,名为屯门海澳的这一带几乎已经成为弗朗机人的地盘。

本直冲弗朗机人旗舰的座船忽然转舵,逼近了赶来的一条蜈蚣船。

缺少了皇帝这个重要观众的辩经,只怕会争得更为激烈、彻底。

“铲除贼子,永绝后患!”

“臣遵旨!”

“我若胜兄,便是心学于我之助;我若为御书房首席辅明君致盛世,此亦心学于国之助,笑我者止增笑耳。”

汪鋐不再多说,只是当先下台,穿过人群走向座船时压抑着情绪吼道:“上战船!扬帆!出战!”

前日大朝会再添阁臣,昨日经筵两位理学门人再讲天理。

汪鋐本是个话不多的人,他知道现在可以说些更漂亮的话,历数弗朗机人的罪恶,尽力鼓舞起士气。

“那是自然。”

朱厚熜把圣旨下到了两广三堂,现在看来只怕不能引起那些镇守一方的大员的重视。

说弗朗机人已在屯门安营扎寨多年,易守难攻?

说弗朗机人船坚炮利,大明水师十倍敌一也不敢轻言胜?

说弗朗机人得以盘踞至今,实在与两广已有错综复杂之牵连?

所以仓促的募兵募船,也不用掩饰。

他的目光既冰冷,又沉痛。

翰林院学士们和受举荐之人,真正偏向心学或者纯粹是心学门人的,只有数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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