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四章 见王安石(1 / 2)
章实辞别吴安诗,他见了吴府的宅子自是喜欢,不过他想过以自家弟弟的性子,定是不会接受才是,故而他打算找章越商量一番。
不过章越此刻却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王安石府上。
制科入三等后,司马光等考官章越都去拜会过了,唯独剩下王安石没有拜会过。
章越相信一句话。
这世上你巴结不了任何人,如果你巴结了,其实不然肯定是你身上也有对方看重的地方。
还有一个就是不能轻易得罪人。
哪怕是他官再小,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宋朝不杀文官,连九五至尊都无法杀一个文官,也不能刺面,甚至连罢他的官都不行。似王魁惹出那么大的事,也只能远贬岭南,让他水土不服死在半途上。
为什么有这个制度?
好比换了其他朝代你看皇帝不爽,一怒之下同他拍桌子如何?
在宋朝官员怼皇帝倒是常事。寇准拉官家袖子不让走,包拯讲话时唾沫都喷到官家脸上。
皇帝都不能杀人,意味宰相也无法对政敌赶尽杀绝。
故而官场上做事就不能太绝,大家斗而不破,今日你放他一马,日后说不定人家也放你一马,相互留着底线在。
苏轼苏辙兄弟不去王安石府上情有可原,大家都扯破脸了。
但章越去见王安石,就是不得罪人。
章越登门递了帖子,王安国,王安礼都在家中。
听说章越来了,王安礼出门相迎口称状元公。
章越握住王安礼的手,二人在门边笑着相谈。
片刻后王安国也是迎出。
三人进入门厅里聊了一阵,侍女给章越端上热巾香茶。
王安礼道:“度之,进士越笑道:“好说,改日有机会一定宴请两位。”
王安国道:“度之,言而有信,说话算话。”
章越道:“是了,听闻我上次令兄为人赎妻之事,在汴京传为美谈。”
王安礼笑道:“度之,也听说了,吾嫂嫂至今都还在怪他呢。足足去了九百万钱呢。”
原来章越上次去吴府时,从吴家人口里得知王安石一个事情。
王安石因‘封还词头’,本以为是摆了韩琦一道,但天子反是升了韩琦为昭文相。
王安石似因此很是气闷,故而王安石的妻子吴氏听说了,或是出于让王安石散散心的目的,或也不愿他再继续与韩琦顶着干转移下注意力,故而自作主张给王安石买了一个小妾。
一天王安石在书房读书,突见一个美貌女子高绾发髻,上插凤凰碧玉簪,身穿锦绣华服,淡妆细抹,非常的有姿色。
王安石见了对方问道:“汝是何物?”
那女子欠身道:“夫人让我来服侍你左右。”
王安石问道:“你结婚了没?是谁的妻子?”
那女子听了哭泣道:“妾身的官人是军大将,率部下运粮时船沉了,家里的钱财不够赔,故而将妾身卖了抵债。”
王安石感伤地问道:“那我夫人花了多少钱买你?”
女子答道:“九十万钱。”
王安石道:“你先行回房歇息,不必来服侍我。”
越倒觉得王安石真不是。虽说北宋士大夫纳妾蓄妓成风,但王安石这一辈子除了原配之外,还真的没有纳过妾。
他与另一个名相寇准不同,寇准不仅纳妾,而且生活极为奢侈,经常在家里开派对,一出手赏给歌女就是一匹绸缎。
与王安石相同的,还有他的好基友司马光。司马光也是一生没有纳过妾。
章越倒是不吝称赞此事,确实无论怎么黑王安石,人家在私德上真的是没的黑。
章越与王安礼,王安国说说聊聊谈得格外投机,一旁屏风后却有一青年,一少年在此偷窥。
青年名为王雱正是王安石长子,少年是次子王旁。
王雱闻言道:“状元公上门,倒是语出阿谀。”
王旁闻言道:“哥哥,到访宾客言语礼貌如何成阿谀?”
王雱对王旁低声道:“那有什么,爹爹乃当世名儒,,其意不过是媚合人心,见君说堂皇之言,见官说交利之语,见民说乡愿之辞,讨人欢心算有什么见地?”
王旁不敢反驳哥哥问道:“那么章度之的文章呢?我读了觉得很好啊。”
王雱道:“他的文章是不错,但爹爹说了他的文章虽得其要,但却失在有道无术。你记住了,这有道无术,术尚可求之,虽谈不上,那方是真正的有道有术。自家有宝山,何必外求于他人,你还是仔细揣摩爹爹与我的文章,其余别家不要看了,除非是有我这般成识之见,你若误读了他们的文章,就见花不见叶,见叶不见枝,见枝叶却忘了根本。”
王旁道:“可是爹爹说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可从未叫我只读自家的文章。”
王雱闻言正要继续教训其弟。
却见下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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