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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35(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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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遥遥,虽常有欢笑,却泰半与他无干。

一路行至宣禹山脚,山路崎岖坎坷,车马轿子皆异常颠簸,赵令僖耐受不住,索性下车步行。其余官员多是上了年纪,经车马一颠,一把骨头几乎散架,见赵令僖下车,纷纷下车跟随。

数百人队伍依次排开,在山路间串成长龙。赵令彻招来几名护卫,轮流背负张湍前行。走走停停,至傍晚时,为首队伍方才抵达清云观前。

原东晖拍开观门,道:“靖肃公主、南陵王驾临,来见庆愚天师。”

小道士探出脑袋,眨了眨眼,一字一句回答:“福生无量天尊,天师不见客。今日天色已晚,观中不受香火。善福寿1请明日再来。”

山门不远,有棵参天古树,古树下设一石桌、四石墩,赵令僖登山疲惫,正坐在墩上歇脚。烛台茶盘依次摆开,次狐正剥枇杷,护卫匆匆跑来传信,被支去远处候着。待次狐得空,仔细问过,思忖片刻后道:“去请南陵王。切记不可声张。”

作者有话说:

1道士对俗家或香客的称呼。类“施主”。

?

经一番交涉,赵令僖踩着最后一线天光步入清云观内。

清云观近年虽香火鼎盛,屋殿道士却在少数。观内仅有两院,前院大殿供奉三清,两侧功德石碑林立。后院是道士起居之所,只有三间屋舍,一间厨房,一口石井,闲处还有一块菜地。道士统共五人,一名老道,须发皆白,三名中青年道长,亦皆蓄须,一名小道士,十岁出头的年纪。

赵令僖坐在前院大殿内,百无聊赖地摇帝钟、击铜磬,看得小道士连连皱眉。待后院屋舍收整完毕,腾出两间稍大屋子,一间供赵令僖居住,一间供赵令彻及张湍居住。五名道士挤在余下一间屋子内,至于其他官员、护卫,则在山间安营扎寨。

“你们哪个是庆愚?”她玩腻了法器,召五名道士聚在大殿内,看着高矮老幼排成两队,好奇打量。不等他们回答,复又恍然道:“你们之中肯定没有庆愚。那么庆愚在哪儿?”

老道士道号风禾子,微微拱手答道:“福生无量天尊。庆愚天师清修悟道,不在观中。”

她懒得听这些场面话:“叫师蕴来查查。”

少顷,师蕴携一绿袍官员至殿前回话:“回禀公主,宣禹山属宛州界内追禹县所辖,依大旻规制,道观寺庙都应于当地县衙登记入册。”

“微臣追禹县县令杨隐,据追禹县县衙记载,清云观有观主一人,普通道士七人,共计八人。其中观主道号庆愚,辽洋省昙州界危泽县人士,十年前至清云观,七年前接任观主至今。另有规制,道士离观需向所属县衙报备,领取文牒、开具公文。追禹县至今无庆愚离观记载。”

“行了。啰啰嗦嗦。”她再敲铜磬,“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人还在道观里。要么就是违规离观——该当何种刑罚?”

杨隐回答:“依大旻规制,道士录册后应留守——”

“本宫只问你处何种刑罚。”她不耐烦道,“再啰嗦就把你头剃了送庙里念经。”

杨隐一个哆嗦,回答:“当革去道籍,流放边塞。拆毁道观,观中道士当众鞭笞八十,处七到十年劳役。”

“叫原东晖带着马鞭过来。”她冲三清塑像摇着帝钟,叮铃作响。

原东晖在后山指挥扎营,得令后从速赶往大殿行礼。手中马鞭以牛皮条编成,多年使用磨损明显,另有些许暗色斑块,乃常年浸染鲜血沉积而成。

风禾子道:“善福寿有礼,庆愚天师清修——”

“本宫是当朝靖肃公主,不是你这儿烧香磕头的庶民。”她扣下帝钟,“原东晖,每人鞭笞八十,就从这个小的开始。”

小道士道号宜巽,见原东晖执马鞭上前,拉扯着风禾子衣袖向后退缩闪躲。

风禾子慈蔼道:“宜巽,若是怕了,天师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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