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 / 4)
青珏教养得极好,从小便是个有主意有见地知分寸的孩子。
青珩原以为天君、迦南、辰泽与自己都是生死之交,这事儿只要他们妄自言论,也是可以瞒青珏一世的,反正他日青珏长大也不可能莫名召出昆仑镜来探寻自己的来历。
可百密终有一疏,令青珩万万没想到的是,如今在自己宫内大放厥词,挑唆一家感情的,竟是自己敬重的岳母,爱妻的生母。
于血脉一事,青珩向来不那么在意,且产子之痛这些年来也听了不少,从其他几位帝后生产时那惨绝人寰的喊叫声中青珩也是领略了几分,若无必要,他是万万不想让自己的爱妻受此等折磨的。
且有无亲子与这晹宸宫帝君之位承袭并无直接关系,这晹宸宫的帝君之位在青珩心中一直就是能者居之,若是白羽凤族小辈中有佼佼者,也是可以承袭的,并不是说自己生了儿子就让儿子来继承。再说若是自己不慎生个逆子,再让他承了这帝君之位,怕是自己自领去那惩仙塔受几百道那天雷穿骨之刑也偿还不了这一罪孽。
青珩调匀气息,将周身火焰压尽,正欲拉着青珏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入殿中,让他们瞧瞧,养子又如何,自己就是偏爱之时,才发现青珏的手异常冰凉,脸色也不是很好,眼中虽有雾气,但也在极力压制着,小嘴唇已经咬得红中带紫了。
青珏身上的凉意从手心直穿青珩心底,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渐渐腾起。幼子无辜,自己百般宠爱的孩儿就算不是亲生,也断然不能受这等委屈。
青珩索性将青珏一把抱入怀中,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高视阔步地登上白玉台主座,将青珏放了上去,示意他坐好别动。
青珏虽是惶恐,此时也不敢违抗父君的意思,谁叫自己非父君亲生呢。能被这九天战神收养已是幸事,想想自己此前的胡作非为皆不见父君怪罪,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只是养子的缘故?
青珩原不是个在乎繁文缛节的人,平时对于大仙小仙对不对自己行叩拜之礼,皆不在意。成婚后更是对榛榛的家人礼让三分,不仅见他无需行礼,还特许榛榛的母亲姊妹随时来晹宸宫探望,不必禀报。
榛榛见青珩如此行径,他此时将这帝君的架子端起来,必定是为了告诫母亲可以不讲礼数,但不能僭越,乱了规矩。君是君,臣就是臣,断然没有为君的礼让,为臣的就能蹬鼻子上脸,肆无忌惮。
榛榛帝后了然于心,对夫君此举并不生气,且非常配合地走上前向青珩福了福身子,道:“夫君。”
青珩浅浅一笑,示意榛榛入座。接着又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白夫人,这笑虽浅,但冷意不减,令在场之人更是为之一怵。
方才不慎将青珏的心中疑问听了进去,此时青珩更是没什么耐性了,直言道:“白夫人,您说的没错,青珏确是本君与榛榛的养子。”
闻言,青珏心底一片冷意铺满全身。
白夫人嘴角的笑还未全然挂到脸上,青珩又冷冷开口了,“可是就算他是本君的养子又如何?他受了本君五千年的灵力渡化,现在除了我白羽凤族一脉的气息已再无其他,本君也早已将他视若亲子。只要本君在世一日,他就是本君嫡长子,亦是这晹宸宫少主,日后也许是这晹宸宫的储君!若是再让本君听到对少主不敬之言,别怪本君不客气。”
青珩话冷,眼眸更是冷如寒潭。让原本在榛榛面前颐指气使的白夫人哑然,自己的女儿女婿铁了心要维护青珏,自己若再说什么,断送的就不仅是这祖孙情分了,说不定连女儿女婿的情分都给断了。可若是此时俯首称是,那这长辈的面子又该往哪儿搁?
“帝君此言,怕是要伤了白羽凤族一干族人的心了。”
青珩冷笑道:“此乃我晹宸宫家事!我看这帮老东西敢将他如何!”
传承
时过经年,青珏每每想起此事,白夫人那令人不耻的嘴脸已然模糊。
深深烙在脑海中的,只有父君母后掷地有声、让人心定泪崩的话语和翀苍扭着滚圆的身子从殿外的牡丹花丛中窜了出来挂在了父君的大腿上,哭嚷着他也要做晹宸宫的养子。
若不是辰泽帝君及时赶到,只怕这翀苍就此便挂在青珩帝君的大腿上宁做个腿部挂件也不肯下来了吧。想到翀苍哭哭唧唧又抓又挠地被辰泽帝君以两根手指拎了回去,不免觉得暖心又好笑。
自那天以后,此事似乎跟着万物变迁而沉寂消散了。青珏原以为竺渊、奕殊、翀苍对自己会就此改观,态度也会有些许变化,不承想三人依旧日日天明便聚来晹宸宫花园蹲着,每每青珏从殿内出来之时,定会为他送上不同的“惊喜”。
当然,这些惊喜也包括竺渊的离奇糕点、奕殊的异形面具和翀苍远远冲来一扑而上的熊抱。不过更多时候的惊喜是各宫里新奇的玩意儿。
总之,一切未变,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青珏摆弄着手中的茶盏,跪坐在父母灵前,看着眼前仅七百岁口齿尚不清晰少不知事的妹妹,怅然若失。
往事历历在目,双亲却已归于天地。与父君母后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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