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 / 2)
,怪不是滋味。
可稀奇的是,她和他总共也不过才相处了一天多点的时间,与生人倒也无异,哪里来这样的深情厚谊的?
少年似有些不解,静静看向她,语气里还带着点微微上扬的起伏,“我受伤了,你就这么难过么?”
“嗯。”沈青棠噙着泪花,从木箱里寻出几瓶活血化瘀的药油,倒在手心里仔细搓热了,小心覆上了他红肿的伤处,“人心都是肉做的,怎么可能会不心疼呢。”
软乎乎的手像面团一样贴了上来,柔似无骨,隔着肌肤传来了无声又绵延的温情与担心。
魏珩的嘴角微不可查地轻轻牵了一下。
人心都是肉做的……
么?
很久以前,他也是曾这么想的,可事实却不尽人意。
也不知是哪年的寒冬腊月,他照例去路过母亲的厢房,难得看见她在院里赏梅,喜得心花绽放,只以为终于能同她说句话了,忙使了力气跑过去,还在雪地里一个趔趄磕伤了膝盖。
可听到声响的母亲只是回眸瞥了他一眼。
时隔多年他依旧记得,那眼神冷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对苍白的日子没了生趣,对连心的骨肉没了情感。
比漫天的雪花还要冷,比覆冰的砖地还要硬,一直寒到了他的骨子里。
最终,那抹身影消失在了紧闭的房门后,里头的侍女小跑过来给他塞了把点心,说是天寒地冻,教他早些回去。
可那时的他心里执拗,不肯,一直跪在院外,一遍一遍地唤着母亲。
他不明白,为什么偏房的弟弟只是喝汤烫到了,姨娘都会心疼得抱在怀里又晃又哄,连一向板着脸的父亲都会难得有慈祥的颜色。
可他的亲生母亲,却连见他一眼都不愿。
她难道就不知道,外人都在私下非议他有娘生没娘养么?
她难道就当真这般厌弃他么?
无尽的委屈和绝望席卷了尚是孩童的他,可惜一直跪到晚,他都没弄清楚答案,也没能见到母亲。
母亲下葬时,他没落一滴泪。母亲下葬后,父亲待他也更为冷厉。
只因他像母亲一样,固执难驯,没有顺了他老人家的愿延续书香家风,而是做了充斥杀戮的锦衣卫。
他还清楚地记得, 心绪乱
翌日,欢欢喜喜的唢呐声响遍了整个阡陌小道,路边星星点点聚着不少探头张望的人,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热闹的气氛。
今天是王萍儿的夫家来过大礼的日子,场面隆重,排场极大。
未出嫁的姑娘们倚门看去,个个眼里皆是说不出的艳羡。
而顽皮的孩童,见那由两人合抬的食盒里覆着红绸,摆着喜庆的糖米、爆竹、花饼等物件,也都成群地随在过礼的队伍后,看那被人提在手里的鸡和鸭咯咯乱叫、活蹦乱跳,直笑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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