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5(2 / 2)
睡梦中,她又看到了,那个穷凶极恶的害虫,还有挡在她前面的周绥。
暴雨似乎如同无际的汪洋,一眼望不到头,咸湿又黏腻。
突然,一张女人灰败的面色,将田道枝从睡梦中惊醒。
似乎是才闭上眼,再睁开时就已经早上九点了。
她打开手机,微信上有很多人给她发来了信息。
她第一个点开向楯的,是昨晚凌晨3点发来的信息。
小梅的妈妈没有抢救过来。
那个男人已经移交警方。
短短几个字映入眼帘,田道枝脑中有一刻的空白,即便她与这个女人素不相识,即便她与这个女人毫无交集,近似本能的,看着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慢慢消逝,却无能为力,这并不好受。
见识过她疯癫的丈夫以及年幼的女儿,年幼或癫狂面容与赤裸的行为都已经深深刻在脑海。
小梅该怎么办呢。
如果再来一次,她还会选择与这个男人结婚生子吗?
田道枝浅薄地想,应该不会了。
实际上,并不。
年轻时,站在人生的分叉口,不管选哪一条,你都会觉得满含希望、前途光明,而当你站在人生终点,回望探寻生命的轨迹时,你才明白,自己的人生啊,是一条命定之路。
不知道命运是什么,才知道什么是命运。
一如她选择与男人结婚时,向往过婚后美好的生活。
一如她选择生下小梅时,憧憬过的美好人生。
房门门口,站定一个女人。
她伸出手,咚咚咚,是敲门声。
是林琳,那件沾了血的外套已经不知所踪,浅蓝色的t血上还沾着暗沉血液,额头上垂下发丝,眼神中有些迟钝,一显疲态。
门打开了,田道枝收回了窗边的那双拖鞋,此刻正穿在脚上。
她有些怔住,只一瞬,她挂上了温暖的笑脸,学姐。
林琳也笑了笑,声色低沉又疲惫,我··我··,林琳几度想要开口,可喉咙发紧,小梅的妈妈没有抢救过来,本来,本来是想下午就带小梅的妈妈回去,但是想着,还是应该要来感谢一下你们。
林琳眼眶渐渐蓄起泪水,向秘书不愿意透露周先生的住址,就麻烦你帮我代为谢过了。
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法律会还给小梅妈妈一个公平。田道枝说,恶人终将得到惩罚。
林琳摇摇头,眼底悲戚,晚了,都晚了。
田道枝邀请林琳进屋,一夜没睡,要她休息一会儿。
海城一如人间四月天,常年气候温暖,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你还是你,只是心底坚守的某物,却已经出现龟裂。
如果说,田道枝对于这件事最大的感受是惋惜,那么林琳却是彻底爆发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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