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1 / 2)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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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躺在床上艰难地喘着气,药都已经被他喝完了,但是身体内部的伤势并不见好转,他还需要更多的
他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是勉强复位的内脏连一丁点的位移都不能承受,肌肉牵扯带来的巨大疼痛让他无力地跌进床铺之中,塞西捂着胸口,发出破旧风箱一般的呼吸声,冷汗沾湿了他后背的衣服,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慢慢地等待自己身体的自愈。
早知道抓个人带回来了,他心想着,至少在这种时候多少能够发挥出一点用途。
血族是一种贪婪的生物,如果欲望得不到满足,他们很快就会变得疯狂。塞西也不例外,他的喉咙干渴难耐,有一种撕咬和毁掉一切的冲动这是一种变相的处罚逼着他失去理智,彻底沦落为一只野兽!
身体机能的恢复需要三天的时间,只要熬过这三天只要熬过这三天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去想象街角的那一家花店。那家花店不大,装饰得也很一般,只是门口每天都会摆着一篮子的绣球花,任由路人拿取。推开门进去,可以看到店内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鲜花,闻得到馥郁的花朵香气。角落的窗户边上立着一个书架,书架旁会坐着一个温婉的女人,女人低着头正在看书,那是他的恋人,那里是他的家那里才是他的家
在黑暗中,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意义,他仿佛正走在一条黑暗的道路上,眼前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家花店,那个坐在书架旁看书的女人。
他忍不住轻轻地唤她的名字:
卡茜安,卡茜安
我想去见你
我好想你啊
卡茜安
先生,我在。一道轻柔的女声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塞西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模糊却又熟悉的面容。
卡茜安坐在他的床边,正轻轻地用手拨开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柔软微凉的指腹蜻蜓点水一般触碰着他的额头,若即若离。
我在做梦吗塞西愣怔地看着她,喃喃自语道。
他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腕,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她的手心里,急促地呼吸着,十分依恋地蹭了蹭。卡茜安的手指抽搐了几下,手心被蹭得微微发痒,她受宠若惊地看着塞西此时的动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张开了手指,任由他贴紧她。
塞西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面颊上的触感尤为真实,就连血脉的跳动他都能够感知得一清二楚,隐约间他甚至听到了血液流淌的声音,鼻间也萦绕着似有似无的香气那是食物的味道。
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鼻尖划过带着薄茧的手心,最后停在了手腕的位置,他闭着眼深深地闻了一下,本能地张开嘴,露出锐利的尖牙。
卡茜安还在用手指给他梳理头发,她很少见到先生露出这种脆弱的模样,因此她很享受此刻他的依赖所营造出的温馨的感觉,甚至私心希望这样的时光可以延长一点。可是突然,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哆嗦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凉意泛了上来,令她头皮发麻。疼痛只有一瞬,随之而来的就是冰凉的麻木,卡茜安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被塞西抓得死死的;她想要推开他,可是她发现自己的手脚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无力;她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胸闷和头晕接踵而至。恐惧攥住了她的心神,她本能地张开了嘴,却连呼救声都发不出来。
她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面色变得惨白。她看见了、她看见向来温文尔雅的先生低头咬住她的手腕,雪白的獠牙嵌进了她的血肉,凌乱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眉眼,他发出急切而满足的吞咽声,像一只埋头在羚羊腹腔中大快朵颐的狼。
血线从他的唇角溢出,鲜红而刺眼。卡茜安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像,她定定地看着他,连呼吸都暂停了。
先生不是人类
她因为害怕而迟钝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了,然而相较于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还有更加在意的东西。
真是奇怪,她明明就应该担心自己的性命,但是此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
或许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一个贵公子会找一个贫苦无依的孤女做情人,原来他看上的,是她身体里的鲜血
想清楚这件事情,卡茜安眼中的光就逐渐黯淡了。没有人知道,她一直都有一个奢望,她总是在默默地期许,或许先生是有一点喜欢她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但是现在,她认清了现实。
你会对一块面包产生情感吗?显然不会。那么先生也是一样的,他怎么可能爱上自己的食物呢?
卡茜安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不然为什么她感受到的悲哀要比恐惧多那么多呢?这不正常,她一定是病了,她应该更加害怕的,她应该尖叫,逃离这儿,或者斥骂眼前这个装作人类的怪物,他欺骗了她,他
眼泪悄无声息地从下颚滑落,原来不知何时,卡茜安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很少哭泣,就算哭大多数也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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