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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妈妈。」居应仁躺在床上,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杂乱。
还听得见阵阵烟火。
「怎么了?」居母问。
「我今天睡同学家喔。」她说。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居母不疑有他。
「啊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回到家差不多十一点多吧,还在阿伯家烤肉,这里的年轻人在放烟火,等一下传给你。」
「好。」居应仁点了点头,虽然对方看不见。
「晚安,早点休息。」是居父的声音。
「晚安。」
「晚安。」居母说,掛断。
「感觉你和家人的感情很好。」单笖茗坐在梳妆台前擦着湿发,从镜里看向躺在床上的她。
「还不错。」居应仁说,她爱她的家人。
对她而言,那些是得来不易的温暖。
「这间套房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国、高中的时后和家人住在这里,大学全家一起搬去其他区,现在又回来了,带着芷静。」
「幸好你回来了。」居应仁说道。让她能与她们相遇。
这也解释了居应仁在心中一直存在着的疑问,单笖茗的薪资应该是不够支付这间套房的房租,原来,这本就是她们家。
「幸好我回来了。」单笖茗嫣然,拿出吹风机。
居应仁下床,走向她,拿过吹风机。
「我也留过长发。」她说,打开吹风机。温柔的替她吹发。
动作之轻柔,单笖茗闭上双眼,几乎可以睡了。
「我想看你小时候的模样。」单笖茗说道,她很好奇身后这短发女孩,小时后会是什么样子。
一定很可爱吧。
就像现在一样。
「我小时候很正。」居应仁笑道。
「我跟我妈妈长得很像,大家都说我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幼稚园还有很多男生跟我告白。」
「哈哈,我怎么一点也不意外。」单笖茗莞尔。
「大家似乎都很期待我长大后的模样,结果我长歪了。」居应仁想到前一阵子遇到国小同学,还是某个喜欢过她的男同学,看见她现在的模样,瞪大双眼彷彿看见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吹乾了发,她收起吹风机。
「我永远记得我爸看见我剪短发的那天晚上,我彷彿可以看见他放大又缩小的瞳孔。」居应仁又躺回床上,她真的很喜欢单笖茗的床。
「你的出柜过程还好吗?」单笖茗也颇好奇她的家庭。
说起出柜,方诗羽出柜那天,还窝在单笖茗房间里哭了一整晚,那是她认识方诗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她的泪水和脆弱。
「我很幸运,真的。」居应仁一语诚恳。
「因为我个性缘故吧,其实性向答案很明显,只是我没有明讲,也就没有人说破。」
「国二的时后大概处于叛逆期,我本就很想剪去那一头长发,很衝动的就去剪了,一去不復返。」
「当时我父母气到差点没冒烟,我爸跟我讲了很多,内容差不多就是我可以是同性恋,但是不用招摇,低调就好、女生就该要有女生的样子之类的。我很难过,可是也没有说什么。」
「他讲了一个多小时吧,我一声不吭的听他讲完,然后就上楼睡觉了。」
「后来妈有上来跟我讲了什么我忘了,当下我情绪很不稳定,根本记不了太多。」
「但也就是因为很难过,我才更没有为了他们把头发留长,反而越剪越短,有一次我直接剃了颗吋头,我妈被气到离家出走,打电话给国中班导师。」说至此,居应仁笑出口,那件事不管想起几次都觉得很瞎。
怎么父母管教不了小孩,都喜欢打电话去烦老师呢?
「离家出走打给老师?」单笖茗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就是头发而已,何必呢?
「对啊,结果隔天我就被叫去办公室了。」
听到这里,单笖茗不禁心跳加速,很有画面感。
「那时后我还不知道我妈妈有打给老师,因为我常常被叫去办公室。」居应仁很常进出老师办公室、学务处、生辅组…等等,因为班长职务,在各处室奔走已经习以为常。
「老师和我简单说了妈打给她的事情,表情颇严肃,我以为要被骂了。」
「可没有,老师只是不断的在安慰我,然后,我哭了。」
「出柜那段时间大概把我人生所有的眼泪都哭乾了吧,哈哈。」她自嘲式的笑了笑。
「我很喜欢国中老师,她是我的恩人。」若没有她,居应仁可能还找不到和父母相处的方法。
「我听过很多朋友和我分享他们出柜的故事,有令人难过的,也有和平出柜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想到未来有一天我也要面对这件事,心里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单笖茗说着,她若想要和居应仁一直走下去,势必要和父母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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