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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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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铺舒适,身心俱疲,沙棠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这边身后的痛楚未消,偏偏胃又叫嚣着痛了起来,揉了许久也未缓解,冷汗渐渐浸透了薄薄的睡裙。费力的把床头柜上的手机够过来,黑暗中乍亮的屏幕有些刺眼,不觉间已折腾到了凌晨。纠结片刻,她还是下定决心,挣扎着扑腾下床,试图至少去找杯热水来暖暖胃。

好不容易移到了门边,拧开了门,却正巧与刚从对面房间出来的季谨温打了个照面,沙棠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下意识的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先生您还没休息?

易谨温刚安置好自家那位能折腾的小公主,望着面色惨白无半分血色、堪堪倚门而立的沙棠,微微皱眉开口道:有事?

没没没就是有点渴了想去喝口水,突然又没那么渴了,您快去休息吧,晚安好梦噢!她尽量屏蔽身体的痛楚,调整呼吸节奏,试图让笑看上去自然些,目送着易谨温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才松了口气,也不敢再去找热水,只得关了门原路移回床上,心里仍后怕着万一他这会儿心里正不痛快,又折回来赏下一顿打,自己怕是怎么也熬不住的。

身体紧紧的蜷缩成一团来抵御疼痛,小时候被各家踢来踢去,虽说不至于风餐露宿活活饿死,却也难免饥一顿饱一顿,残羹冷炙打发一餐,即使为面子好看与她一桌吃饭,她心中也有数桌上哪些是她碰不得的,往往默默吃了自己碗里的便赶紧下桌免得碍眼讨人嫌了,这种情况下,养出胃病可谓是水到渠成,吃饭的讨人嫌吃药的更会讨人嫌,她自然不会去给人家找麻烦。深夜发作时,为了不惊扰了下铺睡着的表妹,她便这样蜷着死死咬住枕巾,生怕闹出半分动静惹了人的好梦。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几声开门的动静,心中一凉,抬头却见易谨温一手端着玻璃杯已站在床边:把这两片胃药吃了。

沙棠忽略了他如何知道自己胃痛,支起身子吞了药片,小心翼翼的捧着杯子啜饮着温水,又偷偷抬眼打量着他的神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却看不真切,不知怎么脑子一抽:谢谢您您真的是特别特别好的大好人!

只不过是两片药和一杯水,她似乎全然忘了仅几小时前,面前这个男人曾在她身上施加了怎样的痛楚。

易谨温有些好笑,不过是怕琳琳晚间喝了酒会胃痛便让人早备了些药,刚看她脸色着实太难看,估摸出她的胃病许是又犯了,顺手匀了两片给她,竟能被赋予了这么高的评价。平时心思再八面玲珑,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崽子罢了,给一点点甜头便可以忘了伤处有多痛,他俯下身在仍高高肿起的小x上轻柔的落下一掌:再不好好养胃,要挨揍的。

转身离开的一瞬间,预料之中的看到了沙棠睁大了双眼,亮晶晶水盈盈的。

折腾了一夜后几小时的浅眠显然不足以抵消数日的疲惫,沙棠睡眼惺忪的把自己整理妥帖下了楼,路过餐厅时看到易谨温早已坐在桌前读着今日的早报,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礼貌些告个辞再走。

不吃早餐了?易谨温侧过脸,看着她努力掩饰局促不安的样子,指节轻叩桌面,让他们熬了点粥。

桌上砂锅中传来阵阵米香,她不自觉的小心翼翼的吞了口口水,喝粥养胃,她自然是清楚的,但她更清楚,这锅精心熬制的汤粥的正主此刻还在楼上酣睡,连忙婉拒到:节目组那边已经备好餐了,我到那里再吃。

易谨温看清了她的小动作,却只是微微点头,复又继续低头早报,沙棠屏气凝神轻轻的从餐厅退出来,才长舒了一口气。待上了车好不容易忍痛落座,看着窗外街边早点摊上飘出的缕缕白烟,不禁想起方才那锅热气腾腾的粥水,心绪也随之飘忽。

刚出道时她曾懵懵懂懂的被带去了一场酒局作陪,一桌大大小小的导演、制片看上去似乎哪个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年纪小不能喝酒也硬是被灌了不少。也不知那天是什么倒霉日子,这边还没结束,又恰逢金主大人一时兴起传召,便又急匆匆的趁乱告辞赶去别墅。

她本就不胜酒力,借着残存的几率清醒勉强如往常般保持着乖巧的笑脸,不料却被素日厌恶烟酒气的人皱着眉头拎着丢了门外,只留下一句:身上酒气太重,便啪一声关上了门。

那可真是个天寒地冻的时节,身上单薄的裙装怎么也抵挡不了冬夜的寒风,她摸不清易谨温的心思,也不敢擅自走动,只能瑟瑟发抖的缩在门廊处,思念着被留在屋里那件公司刚发下来的异常暖和舒适的超大黑色羽绒服。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的酒虽醒了,意识却仍被冰冻着麻木,那扇厚实的雕花门终于被打开了,她的脖子僵了,无法抬头看着男人的脸,只低头盯着他那双男士棉拖鞋:酒醒了吗?

嗯。她清楚的听见自己的牙齿上下碰撞的声音,冷,太冷了,冷到她没有精力去预想之后会发生什么,此刻她只想顺着从门内蔓延出的暖意,回到一个温暖的地方。

男人转身进屋,没有关门,她赶忙费力的弓着腰踉踉跄跄的随着他进了屋,生怕又被隔绝在院内。还没等暖气让她彻底解冻,便被掼在了沙发的扶手上,韧性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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