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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薄情 第65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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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的。

曾经的琴,弹给知音听,弹给自己听,自娱自赏,如今的花,笑给旁人看,待价而?沽,砧板鱼肉。

虽然她自忖才艺不?输于人,可文?人墨客会对?她评头论足,却不?会拿同样出色的许家姑娘玩笑。

许意娘是尚书孙女?,大长公主的曾孙女?,将她的名字挂在嘴边,都是对?许家的不?尊重。

夏犹清就没关系了。

“再来一曲!”她是琴师。

“舞一曲吧。”她是舞姬。

“夏姑娘,笑一笑。”她是妓女?。

夏犹清爬到了自己所能及的最高峰,却发现一寸日光也无。

只有深渊。

她不?甘心,攀附住了高大的树木,想缠在他身上生长,分尝雨露。

最开始的时候,她似乎如愿以偿了,缠在她身上的视线与欲念被驱赶,短暂地获得了清净。

尤其是怀有身孕的十个月,丰郡王将她安置在别?宅,奴仆环绕,珠翠满头,令她产生错觉,仿佛自己依旧是金贵的夏家小?姐。

慢慢的,她开始期待孩子的出生,期待命运就此改变,期待窥见光明。

但?种种向往,在许意娘派来的奴婢后,溃散满地。

“夏姑娘,我们王妃是一等一的贤惠人儿,虽然你出身卑贱,腹中却是王爷的血脉。”仆妇的语气高高在上,犹如施舍,“王妃慈和,愿意让孩子入府,养在媵妾名下,你尽管生。”

这话好?似当头一棒,突然惊醒了自欺欺人的她。

你算什么东西?

你连妾都不?是。

她艰难地生下女?儿,然后再也没有见她。

倒不?是对?孩子产生了多少?母爱,只是任何一个母亲不?会让女?儿留在烟花之地,跟着自己沦落风尘。

许意娘抱走了孩子,赐给她不?少?药材和衣裳。

这种大度的做派,在夏犹清眼中,比鄙薄更刺眼。假如她的父亲还?是总兵,今时今日,夏清娘未必输给许意娘。

但?她更恨的还?是丰郡王。

这个男人说,宗室不?能纳乐户,皇帝却无所顾忌,只要荣登大宝,将来溪姐儿就是公主,你帮本王就是帮溪姐儿。

说得她好?像有的选。

夏犹清应下了,如果失去?了丰郡王,她也是一样的下场,如今至少?、至少?还?算有个希望吧。

现在,希望破灭了。

她失望痛苦,但?与此同时,竟生出松了口气的解脱感。

结束了。

她这地狱般的一生,应该走到尽头了。

幸好?,黄泉路上不?寂寞。

贤良的王爷,贤惠的王妃,你们也和我一样,尝尝从?云端跌落的感觉吧。

夏犹清缓缓坐下,被墙角的阴影淹没。

-

锦衣卫按照夏犹清给出的名单,将与丰王有关的官员尽数捉拿,抄家审问。

人一多,线索就多,大部分官员没有强硬的骨头,对?丰王的忠诚也有限,酷刑之下,自然招架不?住审讯,吐出了一些事。

丰王的势力浮出水面。

礼部主客司主事、工部都水司员外郎、国子监助教、太常寺协律郎、刑科给事中……都是五六品乃至更低的官吏,职位并不?高。

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南方人。

有的出自江南豪族,有的小?有才名,有的人脉广泛,他们串联出了一张名为江南官僚的巨网。

而?这张大网的正中心,便是出自江苏昆山的许延,许阁老。

请罪书

皇帝并不介意臣子们?结党, 无论是文官与武将,还是内阁与六部, 抑或是东厂、锦衣卫的存在, 无一不是帝王制衡的棋子。

如何收服他们?,利用?他们?,分化他们?, 又不至于令其陷入党争, 以至于妨碍国家?大事,是帝王一生修行的功课。

杨首辅大力提拔北人?、中人?, 排挤南人?, 自然不是因为什?么地域偏见?, 纯粹是为增强自己的掌控力。

浙党、宣党、昆党在朝中的势力极强, 江南文气盛, 几乎每次科举都有大量南人?入朝为官。

虽说南北榜不同,不妨碍录取,可南人?凭借偌大的关?系网, 永远能得到更?好的职位, 考核时凭借乡党关?系,也能得到更?优的考评。

久而久之?, 北人?的势力自然更?弱了。

杨奇山是山东人?,齐党的势力近年不断攀升,他给了中榜更?多名额, 以此团结了力量不小的楚党人?士。

比如赵侍郎,他就是湖广人?士,而匡尚书则是河南人?。

皇帝对双方的斗争心知肚明, 只要不过分,默许这种竞争存在。但手下内斗, 和有一方倒向了藩王,对抗他本人?,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比之?前处置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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